在场的人都吓得直哆嗦。生恐灾祸延及自身。
大约半个时辰,人都带齐了,齐刷刷地跪了一院子。
殷贵妃说道:“你们谁知道什么,主动说出来,赏黄金百两。若知情不报,一旦查明,与这个贱人同罪,千刀万剐。”
一众人等顶风冒雪跪在地上。
千刀万剐四个字,比风雪更让人战栗。
圣上扫了一眼众人,这个在沙场上驰骋一生的男人杀气腾腾。
他抽出剑,一剑刺到其中一个人身上,那人登时倒地死了。
鲜血流在地上。人群喧腾起来。
这时,有个小内侍说道:“小的是瑶池殿扫庭院的,见守门的侍卫张大哥近来颇不对头,他一向爱赌钱,逢着出宫的日子,还爱喝喝花酒。故而,常常钱不够花,四处借债。近来他却突然很阔绰,问他在哪里发的财,又不肯说……”
有个侍卫说道:“守门的张侍卫跟那个乳娘有一腿!我好几次看见他们鬼鬼祟祟在一处!”
其他几个人也叽叽喳喳说起来:“对,我也看见过……”
沈昼一把揪过那个张侍卫,将他拽到人前,他此时已呆若木鸡:“不不不不,跟我没关系……”
圣上冲沈昼点了点头,沈昼开始施刑。
这厮比他的女人?多了,锥心针刚下去两针,便屁滚尿流说道:“是,是马詹事,马詹事让我做的,他向我保证,一定不会被人察觉,到时候,到时候皇长孙夭折得无声无息……圣上饶命啊,圣上饶命啊……”
殷贵妃诧然道:“马詹事?可是东宫的马詹事?”
圣上大喝一声:“闭嘴!”
东宫的管家,称之为詹事,掌管太子一应大小事宜。
满宫里就这么一个詹事。
他原本以为是殷家做的,要么,就是吕家做的,或者是董氏,但他没有想到是太子。没有想到他的长子如此不堪,没有想到东宫如此失德,竟会朝一个襁褓婴儿下手。
圣上感到一阵眩晕,他害怕接近这个真相。
他站起身来,吩咐着沈昼:“将马詹事带去天牢细审。乳娘和侍卫,杖毙。”
他往门外走着,背影愈发老迈和颓唐。
二皇子突然拉着峪王妃以头触柱,沈昼忙眼疾手快去拉,饶是如此,二皇子的额角还是被碰破,流了一大摊血:“这宫苑深深,这雕梁画栋,已容不得儿臣。父皇,既是皇兄有旨,那儿全家赴了黄泉便是。”
圣上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半晌,开了口:“筠江,你不必怕。孤还没驾崩,还轮不到你皇兄有旨。你放心,这件事,孤一定给你个交代,也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是夜,马詹事被从东宫带走。
据说睡在榻上的太子被动静惊醒,慌忙出来拦阻,一个趔趄摔倒在院子里。
天牢的烛火一夜未休。
玄衣郎包围了东宫。
那晚,我拉着成筠河跌跌撞撞地从瑶池殿走出来。
“星儿。”他喊着我。
“筠河,我在这里。”我握着他的手。
“星儿,为什么大哥要害二哥的孩子。”他的嘴唇苍白。
身处天家,他不得已看到一幕幕的阴谋。
“筠河,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回去好生安歇,明儿我去清风殿给你做梅花饼。”我温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