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藏在被子里的手抖得厉害。
与此同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脖颈上的刀尖也微微颤抖着。
冷兵器的颤音近在耳畔,好像催命符!
房间里两人呼吸交错纠缠,一样的急促,此起彼伏。
匕首又深了几分,压迫感强烈。
“不要!”姜妤一咬牙,扬声道。
房间里只剩她羸弱的求救声回荡,越来越浅。
裴宵虎口紧扣着刀柄,眼中寒芒一闪,却发现姜妤仍闭着眼,蜷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她做梦了?
“妤儿?”裴宵拿匕首尖抬起她的下巴。
姜妤立刻抱住了裴宵的手,清秀的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夫君!夫君救我!夫君救我……”
娇音带泣,额头上布满汗珠,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了出来,落在匕首上。
娇嫩的肌肤时不时触碰到刀锋,磨出了几道血印。
眼看就要划破她的脸,裴宵指腹一松。
匕首落在了枕头上,而姜妤的脑袋枕在冰冷的匕首上,竟毫无知觉。
她好像真的做噩梦了。
裴宵的大拇指下意识摩挲过她脸颊上的红痕,有一种脆弱易碎的美,叫人不忍打破。
裴宵知道她身子弱,时常梦魇。
相处三年,很多个夜里,她都被噩梦惊醒,抱膝缩在床榻一角。
裴宵到现在还记得,有天夜里,他正在书房处置下人。
门缝里,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往里偷看。
他紧张地夺门而出,却见是姜妤披着披风,站在门外。
当时裴宵隐在衣袖的手里已经握好了拿人性命的断魂刀。
她只要再近前一步,裴宵就会挥刀了结了她。
可她还是上前了,吸了吸通红的鼻子,问他:“夫君,你没事吧?”
裴宵一头雾水。
姜妤润湿的睫毛轻颤,垂着头,两根食指打着圈圈:“我梦见夫君被人刺杀了,有些担心,所以、所以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