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训练有素地架起俘虏,迅速隱入夜色之中。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只余下墙上的几道拖痕,和一只被惊醒的幼犬,在月光下茫然地摇著尾巴。
楚天青披著单薄的外衫推门而出,黑团儿摇著尾巴迎上来,亲昵地蹭著他的裤脚。
“外面有人吗?”
他蹲下身揉了揉小狗的脑袋,目光隨意地扫过安静的院落。
院门完好地紧闭著,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他刚刚又的確听到了些许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聊天,还夹杂著几声压抑的闷哼。
就在这时,黑团儿突然竖起耳朵,对著院门方向低吠两声。
楚天青起身打开院门,只见刚来陶柳村不久的更夫老张正提著灯笼,一瘸一拐地沿著村道走来。
“张伯?这么晚了还在巡夜?”楚天青出声问道。
老张明显被嚇了一跳,灯笼都晃了几下:“哎呦,楚大夫还没睡啊?”
他走近几步,灯笼的光晕映出他额角的冷汗:“老朽方才在溪边摔了一跤,这腿脚有些疼。”
“那我给你看看吧。”
“不用。”
老张笑道:“就是崴了下脚,回去热敷下就好。”
“那好,那您慢点啊。”
楚天青笑了笑,隨后关上了院门,看著脚边的黑团儿有些无奈道。
“好了,回去睡吧。”
黑团儿蹭了蹭主人的裤脚,尾巴却仍不安地轻轻摆动。
看到院门关闭,老张也是鬆了口气。
他直起腰身,方才的蹣跚之態一扫而空,提著灯笼快步走向墙角阴影处。
灯笼昏黄的光晕下,几滴暗红的血跡在泥土上格外刺眼。
他捻起一撮泥土,將残留的血跡彻底盖住。
做完这些,老张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的尘土。
夜风吹动他白的鬢髮,露出耳后一道陈年的刀疤。
他最后环顾四周,確认没有遗漏后,转身离去时步履矫健,灯笼在他手中稳稳噹噹,连晃都不曾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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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