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刻,李世民一行人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返回皇宫的官道上。
车厢里,程咬金坐立不安地扭动著身子,时不时摸一下屁股上的针眼。
“知节啊。”李世民忍笑道,“你这般坐立不安,莫不是楚大夫的针法有什么问题?”
程咬金老脸一红:“陛下,您就別取笑老臣了,那小子下手忒狠,现在屁股还疼著呢!”
长孙皇后笑道:“你把人家一好好的公子说成有龙阳之好,人家要是报復也在情理之中。”
“那也怪不得我啊,谁让他不打招呼就扒我裤子。”
“好了好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正色道:“说起来,这楚天青確实医术不凡。朕这头痛之症,太医院调理多年未见起色,他竟一眼就看出是什么高血压所致。”
长孙皇后点头附和:“更难得的是他那套#039;血压#039;之说,虽听著新奇,细想却颇有道理,陛下不妨让太医院也学学他这门医术?”
程咬金一听就急了:“別別別!陛下,那针扎屁股的法子可千万不能推广!太医院那帮老头子要是学会了,往后老臣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得净挨扎了?”
李世民闻言朗声大笑,拍著程咬金的肩膀道:“知节啊知节,朕看你这是#039;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039;!”
长孙皇后掩袖轻笑,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促狭:“程將军此言差矣,太医院若习得此术,往后將士们战场得病,岂不是多了一重保障?”
“这倒也是。”
程咬金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治疗刀伤枪伤的法子。”
“辅机。”
李世民看向一直低头思索的长孙无忌,忍不住问道。
“还在想那算学之法?”
“嗯。”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广袖下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袖中珍藏的解题的手稿,沈灵儿以木炭笔在羊皮纸上疾书的模样犹在眼前,那些歪歪扭扭的符號竟能將《九章算术》的难题解得通透,著实令他仰慕不已。
“那沈姑娘以横竖符號代筹,又有这『方程之法,竟能省却七成算筹推演,此等巧思,怕是天下无人能及!陛下,若是將其招为女官,编入秘书省协理度支司,想必不出半载,户部积年的赋税错漏、漕运损耗之帐,皆可釐清。”
闻言,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沈姑娘之才確实天下少有,若能將其招为女官,倒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她既楚天青的学生,想必楚天青为其投入的心血颇多,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人。”
“这点臣倒觉得不是问题。”
长孙无忌道。
“自古读书人,无一不期望入朝为官,沈姑娘如此聪慧,又有经世之才,想必也不例外。”
“至於那楚公子,他虽无意入朝,但却不好阻止其学生施展抱负,更何况,为人师者,那个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日后功成名就,如此一来,自己脸上也有光不是?”
“话虽如此,可这楚天青的脾性,朕至今尚未完全摸透,他所展现出的那些奇思妙想与超凡技艺,绝非寻常人可比,说不定他对沈姑娘另有安排。”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也是点了点头。
李世民嘆道。
“民间竟然有这等奇人,著实是让朕意外。”
“是啊。”
长孙无忌极为认同。
“这位楚公子,年纪轻轻却有诸多奇妙的本事,恐怕这医理,数理只是他今日展露的一部分而已,若能將他为朝廷所用,那於我大唐而言,定是如虎添翼,可他偏偏无意入朝,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不过他既是我大唐子民,这点却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