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姑知这位主儿做出的决定不会更改,只得不情不愿地跟著那隨从走了。
待人走后,罗疏再次招手:“过来。”
罗一垂手上前,满头满脑的汗,人还未立定,肚子上被狠踹一脚,隨即翻滚倒地,喉间泛上甜腻的血腥。
“作死的狗才,是不是你教她在这里拦我?!”
罗疏喝骂道。
罗一顾不得疼,慌张爬起,身体抖成筛子:“主子饶命,那宝姑寻著奴才,一味地哭,奴看著可怜,就说爷午时会打这里经过,別的什么也没说。”
罗疏冷笑道:“你看她可怜?还是又收了她银子?打量我不知你这奴才秧子的德行,自今儿起,你也別在我身边待了,回府里叫人牙子拉出去。”
说罢,转身要走。
罗一嚇得膝行到罗疏脚边,插烛也似的磕头,把头磕得砰砰响,这回真怕了,哭道:“主子看在奴自小服侍的份上,饶过这一回罢,再不敢了。”
那地上已磕出点点血印。
罗疏不见一点动容,说道:“看在你娘的面子上,饶你一回,再有下次,叫你死在我手里。”
罗一的娘是罗疏的乳母,把他奶大的人。
“把马牵来。”罗疏吩咐道。
罗一赶紧从旁牵过马,顶著一张血污的额头,上下嘴唇囁嚅著,欲言又止的样子。
“主子,有一事奴才不知当不当讲。”
罗疏翻身上马,不耐道:“扭扭捏捏老婆子样儿,何事?”
罗一说道:“適才奴好像见著夫人了。”
罗疏怔了一下:“什么夫人?”
“咱们家的夫人……”
罗疏气得一马鞭抽去:“怎的不早说?!”
“小的也不確定,看著影儿有些像……”
不待罗一说完,罗疏已拍马而去。
肖甄二人来时雇了马车,现下回去只能单靠腿脚,她穿的又是一双软底鞋,走不得远路。
走了一会儿,脚趾磨得难受,不得不找块石墩坐下歇息。
“婢子去前面叫辆马车来罢,这样走不知走到何时。”香海说道。
肖甄动了动脚趾,很想把鞋袜褪下看一看,估摸著破皮了,於是点了点头。
“那婢子去了,您可別去其他地方,就在这里坐著,婢子快去快回。”
“好,你去,我就在这里等。”肖甄说道。
香海捉裙往前去了。
罗疏纵马从后赶来,远远看见树下坐著一个腰背挺直的背影。
“上马来,我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