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写完没时间分了,两章一起)且说。尤老娘憋了一肚子闷气,从张家那破屋出来,便灰头土脸回到京郊的简陋客栈。推开门看到尤二姐那副怯生生我见犹怜的美人儿样子。再想到张家那漏风的破屋,瘫痪在床的张城和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张华,她只觉得心口堵得发慌。更加觉得张华不配娶她的二姐儿了。二姐儿如此好颜色怎么也该寻个富裕的女婿才对!这张家败落得连狗都嫌弃,还想娶她如花似玉的二姐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这指腹为婚的麻烦事,该如何甩掉?指望着宁国府的大姐儿尤氏帮忙?尤老娘心里更是没底。那尤氏虽叫她一声母亲,终究是继女,隔着层肚皮。平日里客客气气还行,这等退婚毁约,得罪人的麻烦事,那继女未必肯真心实意地出力。哗啦啦……正自烦恼不堪,尤老娘敏感听到银子响,一抬眼。却见小女儿尤三姐像个没事人一样,竟将母女三人那点可怜的家当,几件半旧首,一些散碎银两并几块压箱底的布料全都倒在了床上。尤三姐饶有兴致地拿在手里把玩比划,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尤老娘登时火冒三丈,她们这可是举家上京投奔(原本以为是投奔女婿的,现在看是投奔继女。)就这么点傍身的家底,若是让这三丫头没轻没重弄丢了或是败光了,她们娘仨可真要喝西北风去了。“你这作死的丫头,手脚没个轻重,东西是能乱动的?仔细弄丢了!”尤老娘当即劈手夺过尤三姐正拿着比划的一只分量颇足的银镯子,恼恨地骂道:“我还没说你干的好事儿,刚才在张家你那嘴怎么就跟没把门的似的?祖一辈父一辈,两辈子三辈子的交情,偏让你夹枪带棒连损带贬的,弄得那般尴尬难堪,一点余地都没留下。”尤三姐手腕一空,也不着恼,反而又从床上拈起一只成色普通的玉镯自顾自地套在那截莹白如玉的手腕上。对着窗户外的光线比量着,嘴里漫不经心地回道:“娘在说什么呢?难道姐姐的终身幸福不重要?您刚才不也亲眼瞧见了那张家里外都破败成什么鬼样子了。炕上躺着的那个眼看就不行了,外头跑着的那个更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这可不是女儿我嫌贫爱富,实在是那张家小子自己立不起来,根本就不是姐姐能托付终身的货色。”想起张家那副惨状,尤老娘也知道女儿这话在理。她自己就是嫌贫爱富,贪图享受的性子。但她和天真小女孩不同!特别是没心没肺的三姐儿那死丫头,光看男人脸面,早晚也是个赔钱货。尤老娘深知女人一辈子若不能嫁个好人家,吃穿用度捉襟见肘,那才是真真的活受罪。跟个穷鬼或者那种要靠女人倒贴的小白脸过一辈子?想想真真儿是疯了不成!但她瞧尤三姐这副优哉游哉,仿佛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模样,心下却是愈发窝火憋闷。尤老娘愤愤地将银镯子揣进怀里,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盘起腿来没好气道:“理是这么个理,可你说得轻巧,有本事你倒是拿出个章程来,你姐姐这婚事怎么办?大姐儿若是不肯帮忙,或是帮不上忙,难道我们还能抗婚逃跑不成?咱们娘仨能逃到哪里去?死丫头,老娘我可不去过那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尤三姐好整以暇地戴好了玉镯,又拿起一小盒廉价的蔻丹,慢条斯理地往自己那青葱似的指甲上涂抹。闻言。她抬起那双有几分野性和不屑的杏眼,嘴角一勾,笑道:“娘,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等到了大姐儿府上,我自有手段说道。保管叫那张家乖乖退了这门亲事,还不敢呲牙!您呐,只管等着享福就是。”不等尤老娘细问这手段究竟是什么,尤三姐便转过头,目光投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魂不守舍的尤二姐。尤三姐声音拔高了些,怂恿道:“姐姐,你自个儿说,你难道就心甘情愿,嫁给张家那个无能败家子。说不定还是个会打老婆骂孩子的废物点心,甘心一辈子窝在那漏风漏雨的破屋子里,伺候他那个瘫爹,然后自己再饿死冻死?”尤二姐天生一副怯懦性子,从无自己的主意。不是听从母亲安排,便是被妹妹三姐儿牵着鼻子走。她心里对那张华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光是想象一下那破屋和病榻就让她浑身发冷。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腹为婚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她心头。她总觉得,若无法退亲,自己最终恐怕也只能认命乖乖嫁去张家。然后像所有苦命女子一样,默默忍受,任劳任怨。当然,若能选择…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明媚泼辣的妹妹,心底深处那点微弱的渴望冒了出来。,!若是能嫁个模样俊俏,家底殷实,又知冷知热的温柔君子那该多好。尤二姐患得患失,纤细的手指绞着衣角,螓首低垂,声音细若蚊蚋,半响才嗫嚅道:“这…这种事,哪…哪能由得我做主…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腹为婚…是…是祖上定的岂是那么容易就能…”二姐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但那逆来顺受的哀婉情态,却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显可怜。尤老娘看着二姐儿这副窝囊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自己生闷气。尤三姐则撇撇嘴,对姐姐的软弱不以为然,心里自有她的盘算。她听闻宁国府贾珍父子是好色胚子,若大姐儿真不帮忙,那就用她的手段牵着那对腌臜父子的鼻子走。到时候事儿办了,拍拍屁股走人!…按下尤氏母女在客栈各怀心思暂且不表。却说。仇鹤与孙绍祖二人,自打上任五城兵马司的实权职位后。对于掌控京城大小事宜,市井小道消息,更是如虎添翼,易如反掌。这职位的便利让他们为李洵办事效率倍增。二人每日除了处理正经巡逻治安事务外,更牢记李洵之前的吩咐。派了得力人手,格外留意城外动静,尤其是盯紧与宁国府有关的亲戚,尤老娘一家的行踪。这日手下探子来报。发现了尤老娘母女三人落脚在京郊一处客栈。孙绍祖得信,不敢怠慢,立即修书一封,遣快马送回了忠顺王府。此时此刻。忠顺王府偏殿内。李洵正悠闲地靠在软榻上,翻看着傅义刚从南安郡王府取回的最新一期花边报子。看着上面那些越发离奇荒诞却又直击要害的爆料,他嘴角勾起笑意。已有好几位反对借贷记账法推行的“朝廷栋梁”。终于顶不住这舆论的重压和名誉扫地的风险,态度软化,暗示愿意重新考量新法推行之事。唯一要求就是赶紧澄清报子上的花边,还他们“清白”!李洵深知这种事只要有人开了头,露出怯意,后面便会如同堤坝决口,跟风倒戈者将络绎不绝。大局,已定。正思忖间,一阵香风悄然袭来。偏殿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窈窕鲜艳的身影。王熙凤穿着一身金线牡丹刺绣的绛红色裙袄,云鬓高耸,珠翠环绕,如神妃仙子降临在面前。她让平儿守在外面自己则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见李洵正专注看报,又仗着是大白天估摸着李洵不敢对她做什么太过出格的腌臜事,胆子便大了几分。她莲步轻移,走到软榻边,有意无意地挨着李洵坐下,身子软软地半倚向他,丹凤眼含着勾魂摄魄的笑意,又娇又媚:“王爷这般有本事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把那些老大人耍得团团转,不如也发发善心,替你这可怜的凤儿想个法子,解解燃眉之急?”李洵岂能不知这凤辣子的心思?她从来就不是个肯白白吃亏的主儿,必是有所求。李洵放下报子,手臂一伸,将王熙凤那温软的身子揽入怀中,笑道:“哦?什么事儿竟能难住你这只伶牙俐齿,百伶百俐的凤凰?说来听听。”王熙凤被他这突然的拥抱吓了一跳,大白天的,虽说殿内无人终究心虚,一想平儿在外面,提到嗓子眼的紧张又放松了。她象征性地在李洵滚烫的怀里挣了挣,非但没挣脱,反而显得像欲拒还迎。王熙凤伸出染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轻轻戳了戳李洵的胸膛,头上的金钗步摇随之轻晃,媚眼如丝地娇嗔:“还不是为了那元春大妹妹的嫁妆,宫里赐婚,又是王爷您的侧妃,这嫁妆单子要是寒酸了,丢的可是您和贾府的脸。可府里如今的情况,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看着光鲜内里早空了,您可不能要求太高,让凤儿我在贾家难办。”“哈哈!”李洵被她这副又贪又怕,又想要体面,又舍不得银子的模样逗乐了。大手不客气地在她挺翘丰腴的臀瓣上重重捏了一把,手感极佳。“就这点小事?也值当你来跟本王哭穷?本王给你指两条明路。非但能把嫁妆办得风风光光,还能让你这管家的从中捞足油水,吃得满嘴流油。”李洵心里直乐乐,反正都是本王的,你捞多点嫁妆进去才好。王熙凤一听,眼睛瞬间就亮得惊人,连臀上那不安分的揉捏都顾不得了,忙追问道:“果真?好王爷,快说!是哪两条路?可别弄鬼儿糊弄我!”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了李洵身上,吐气如兰。李洵享受着战五渣美人儿在怀,慢条斯理地道:“这第一条路嘛简单得很。你们贾府那些个大管家,什么赖大,吴新登、王善保、周瑞、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肥得流油?仗着主家宽厚,几十年下来贪墨的银子,呵呵,恐怕比你们主子家底都厚,你说服家里随便找个由头。,!抄上一两家,光是赖大家里本王保你至少能抄出二三十万两银子,几个大管家合起来。凑个上百万两给元春办嫁妆,绰绰有余,剩下的,还不都进了你的私囊?”王熙凤听得心头发热,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抄家!还是抄这些平日里在她面前也算有头有脸的管家。这法子又狠又绝来钱极快。她几乎能想象到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涌入库房的景象。但…这事牵扯甚大,需要从长计议,找个万全的时机和借口。毕竟这些大管家都有来头。不是太太的陪房,便是大太太陪房,赖家的赖嬷嬷更是老祖宗当年的陪嫁丫鬟。“那第二条路呢?”王熙凤迫不及待追问,身子又往李洵怀里蹭了蹭。李洵不由自私的笑了笑。贾家不是最:()红楼恶王?朕的六弟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