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笨拙,阿丑灵活地转身弯腰一钻,躲过了对方要碰衣服的脏手,大氅卷巴卷巴推自己褥子上去了。
那人不屑的哼了声,坐了回去。
家奴是六人一屋,挨排睡在砖头垒砌起的大通铺上,躺下来肩膀挨着肩膀,翻个身稍不留神能翻到旁边人身上去。
这间屋去年冬天有个人落水被活生生冻死了,就空了个位置暂时只住五个人,地方宽敞舒适了不少,以至于阿丑到来起初大家都是不欢迎的。
他们屋里有个叫大壮的家奴,人如其名长的黝黑壮实,是他们屋里在王府呆最久的,其余人自然而然的以他为中心。
大壮手指点了点阿丑,粗浓的眉毛拧起,“那东西不会是主子的吧?”
“阿丑!你偷主子的东西啊!你胆子怎么那么大!”
跳起来大嚷嚷的就是刚才要摸没能摸着的顺子,人长得又高又瘦跟个竹竿似的,刚憋着没出声估计就等机会呢。
“你喊什么喊!就你嗓门大!”小乐扯着嗓子跟吼他,最看不得逮着阿丑不会说话乱泼脏水的人。
瞪着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好了,这件大氅是王尊赏给阿丑的,你们谁要敢动或者破坏,我就告诉班叔,把你们的爪子给砍了!”
自从有了小乐帮忙撑腰辩驳,阿丑遇到家奴的欺负不再只是一味低头忍让,他说不了话便展开双臂将身体开到最大来为小乐助威,试图震慑住对方。
对此其余四人从一开始的无情嘲笑变成自动忽略战五渣的小哑巴,毕竟嘲笑对阿丑来说如耳边吹风根本没用,甚至有时他都听不出来对方在嘲讽些什么。
顺子不服地梗着脖子,“你说是王尊给的就是王尊给的吗?谁知道你有没有撒谎骗人!”
小乐抱臂胸前,得意洋洋道,“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王尊,少在这儿给我胡言乱语。”
一场剑拔弩张的较量在小乐强势碾压下完胜,阿丑崇拜的当起了跟屁虫,小乐去哪他跟到哪儿。
一直到晚上熄灯睡觉都没再被打扰。
碳盆灭掉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下不少,大家不自觉裹紧了棉被,脑袋缩里面不愿探出来。
小乐紧闭着眼睛蜷起腿,打算赶在手脚凉下来之前睡过去,不至于冻的睡不着而影响第二天工作。
忽然被子里伸进一只热腾腾掌心冒汗的手,隔着衣服胡乱戳了戳他肚皮。
小乐脑袋探出被子对上了阿丑亮晶晶的大眼睛,无声的问他怎么了。
厚实的大氅压在了薄薄的棉被上,阿丑掀开被子一角弯起眼睛示意小乐进来,热的红扑扑的小脸蛋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小乐连连摆手。
虽在王府劳作多年只见过王尊寥寥几面,但王尊的威严存在每一个家奴的心里,哪怕是面对王尊的物品也不敢造次,更别说这件大氅是王尊给阿丑的。
阿丑可不管东西是谁的,既然给了他便是他的东西了。
见小乐百般推辞不愿意过来,干脆一咕涌挪进了小乐的被窝,反手把大氅扯过来压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