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天生丽质,江雁回的头发乌黑顺滑,摸起来手感极好,丝丝缕缕划过掌心,带起一阵难耐痒意。
今日来派膳的是?潘姨,身后跟着的家奴要比平时更加谨小慎微,麻利的将早膳布置好,规规矩矩退到了屋外。
潘姨双手交叠贴着小腹,半垂着眼避开主子,“王尊,请先用膳吧。”
江雁回收回放在阿丑身上的注意力,“不急,事情办好了?”
潘姨道,“名单上的人全?部?抓获,按照您的意思?,放了一个回去通风报信。”
江雁回勾唇无声的笑了,“看来很快就能收到乌仁图娅的‘邀约’了。”
身后梳发的人动作一顿,跟有尖针刺了下太阳穴似的,转瞬即逝的疼很快被阿丑遮掩过去,蹙了蹙秀气的眉头,有些难受。
丰富的早膳是?送来给江雁回用的,兜兜转转还是?落入了阿丑的肚子里。短短几天的功夫阿丑不仅脸颊恢复了肉感,连气色也变得红润有光泽。
伺候江雁回用完早膳其实?就没什么事需要阿丑去做了,自觉坐到书桌前翻看江雁回给他?的书,上面的文章已经学了七七八八。
熟练摊开宣纸,给自己?研磨,顺着上次练的地方继续往下写。
不同于书房的布局,主屋的书桌在外间,屏风搬开还隔着一道珠帘,阿丑只能将里间软榻上的江雁回看个轮廓。
在书房习字一抬头就能看到江雁回,阿丑总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心二用导致花两倍的时间才能完成任务。
现在看不见了,心里头反倒空落落的胡思?乱想起来。
阿丑在想江雁回和潘姨的谈话,似乎是?打算逼什么人见面,那名字……乌仁图娅。
摸了摸心口,钝钝的疼。
太阳东升西落,夜幕笼罩陵州大地,望着黑洞洞的窗外,阿丑没来由的慌张。
滴答滴答——
雨滴砸在屋檐,淅淅沥沥声响越来越密集,天边白光闪过,伴随轰隆雷鸣。
噩梦缠身的阿丑猛的被这声惊雷吓醒,睁开眼睛,眼前朦胧一片,缓了片刻才借着微弱烛光恢复视力。
梦里也是?这般闷热的雷暴雨夜,有冷兵器刺耳的摩擦,有惊恐绝望的尖叫呼喊,隔着层膜似的听不真切具体内容。
他?好像在拼命的奔跑躲避着什么,冰冷潮湿的空气不断灌入肺中,像个老旧生蛀的工具,跌跌爬爬嘎吱运作,只为脑中回荡着的唯一念头——活下去。
夏季暴雨的夜晚本该是?闷热潮湿,可?诡异又熟悉的梦惊的阿丑手脚发凉,胃中一阵阵生理性的犯恶,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避免沦陷入情绪的深渊。
“阿丑。”
不大不小的呼唤,熟悉的声音,一把将快要溺毙的阿丑拉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