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碟子里放着一小捧瓜子仁,边上是碎掉的瓜子壳。
阿丑把桌上食物残渣收拾了,才端着凳子坐下。
“陵州的夏天都那么?热吗?冬夏真是两个极端啊,人都快被蒸熟了,怎么?都不给上点冰块降暑啊!”
院里没其他人,窦玉上身只穿了件马甲,两条胳膊露在外头?丝毫不解暑气,“我也是真佩服她们,能在陵州呆十年。”
剥的瓜子回到了窦玉肚子里,嚼的满嘴留香。
窦玉摇着扇子往后一靠,叹口气道,“今年表姐回京过年,你是她的贴身俾郎,肯定也是随行的。到时?候我带你瞧瞧京城的风光,保准比陵州有意?思多了。
去年我偷溜进陵州,看满街寂静,还以为走错地方到了哪个空城。哪有春节还那么?冷清的地方啊,实在令人费解。”
阿丑浅浅笑了下,放在两月前或许能幻想一下跟随江雁回回京,现在……大概江雁回回来,他就得离开主院去其他地方当差了。
原以为分开的两月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实证明思恋只会越来越浓郁,积压的阿丑多次想要放弃,甘愿沉沦,不论后果。
“你知道表姐放着好端端亲王福禄不享,为什么?要来陵州如此偏远苦寒的地方吗?”窦玉晃了晃扇子,一副知情人高深莫测的模样。
听到有关于江雁回的事,阿丑顿时?精神了三分。
“外人都道是当今陛下忌惮江北王,其实不然,据我所知是表姐主动请缨来的陵州。但为什么?要跑这?里来我就不清楚了,大概,大概是我母亲在这?儿?”
窦玉也不确定,摆摆手话题又回到了京城繁华和好玩上。
只不过与江雁回的事对比,京城的锦绣繁华已经?勾不起阿丑的兴趣。
——
远在城外的驻扎军营内,士兵们井然有序晨起操练,呵哈声响彻操场。
领头?的江雁回身穿玄色练功服,卷起的袖子露出一截修长有力?的手臂,握着的长枪在她手里耍出了残影,玄铁制成的枪头?强势的破空声听的牙根发?酸。
晨练结束,江雁回拎起羊皮水袋大口灌着冷水,溢出的水顺着嘴角滑下汗津津的脖颈,打湿了领口。
不少散去的士兵偷偷打量着她。
江雁回很少能在军营呆上两个月之久,更不用说?在此期间一天不少的领着士兵晨练,仿佛憋着口气跟谁较劲似的。
江雁回擦去下巴水渍,瞥了眼站在不远处满眼欣慰的邓嘉槿。在江雁回连续三天领着士兵晨练时?,她就这?副样子了。
“下官听朗校尉说?您今年回京过年,可否捎下官一程。”邓嘉槿走上前道。
两人话说?开后关系缓和了不少,最起码能维持表面的和谐。江雁回态度的转变让邓嘉槿手底下的人态度也好了不少,不再叽叽喳喳找事挑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