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聊两句便针尖对麦芒的夹枪带棍,天生气场不合光呆在一个屋就能闻见浓浓火药味。
邓嘉槿摩挲着杯口,收敛气焰,放低姿态起身作揖道,“江王尊,下官不知道做了什么让您如此生厌,在此先代表下官和下官的下属致歉。”
听到此话江雁回才合上书,正眼瞧了邓嘉槿,听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想必江王尊和下官的目标是一致的,守护国家疆土完整,保护陵州的百姓不受幽部骚扰。
下官今日既然能来,便是想和江王尊坦诚布公的谈一谈。下官知道您对陛下派监军来牵制军队不满,其实您是误会了陛下的意思。”
邓嘉槿见江雁回耐着性子听着,继续道,“您和窦尧大将军戍守陵州十年,十年间陵州军事力量的增长是肉眼可见,朝中便有人多次谏言圣上派遣监军,但圣上都一一推辞。
随着朝堂上的舆论越来越多,圣上迫不得己才派遣了下官带着人前来,堵住悠悠众口,并非是想让下官牵制各位将军的抉择,而是共同维持平衡。”
最朴素的话表达了最真实的情感,邓嘉槿将一切道出,略有些紧张地看向江雁回。
这些话是临出发前一晚陛下私底下交代的肺腑之言,直到刚才为止除了她无人知晓。
只盼着干戈化玉帛,能缓和和江雁回的关系,避免未来共事上因偏见而误事。
江雁回坐正了身体,眸光不动声色打量着邓嘉槿,压低的眉眼使得帐内气压低了又低,带有些审问的语气道,“陛下只和你说了?”
邓嘉槿道,“为了避免人多口杂,陛下只嘱托了下官。”
帐内安静的只闻外头呼呼风声以及茶水沸腾的咕噜响动,无声的博弈拉锯。
良久,江雁回起身拎着茶壶走到邓嘉槿所坐的矮案前,手腕倾斜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茶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邓嘉槿猛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紧绷的肩膀随之放松了下来,她听到江雁回说,
“邓嘉槿,我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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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地上篝火升起,热闹的氛围冲淡了晚间寒意,互相招呼着烤肉分酒,尽情畅谈对未来一年的期待。
宴饮帐中灯火明亮,温暖如春,高级将领们聚在帐中宴饮庆祝除夕夜,今年格外特别一些,给邓嘉槿等人留出了位置。
朗荣与同僚敬酒交谈,余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身旁的江雁回,一边嘬饮烈酒一边感慨江雁回竟然没挂脸,欣慰的她多喝了两杯。
军营中不比在陵州内有歌舞欣赏,哪怕是江雁回这般不拘规则的人也绝不会触碰红线,大家伙讨论着战事、家事,思恋就着酒水吞下肚中。
酒过半酣,精神放松,便是最易口无遮拦的时候。
跟随邓嘉槿前来军营的下属中有一位叫晏琮的文官,上一次对江雁回视而不见转身就走的无理行为非常气恼,差点因此要密奏陛下弹劾,是被邓嘉槿压下去才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