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姝心中掠过一丝愧疚,她对不起舅舅舅母的收留与疼爱,可她实在无法忍受江南的平淡,只能选择不告而别。
走出舅舅家的大门,沈明姝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古朴的宅院,又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谢韵泽所在的别院方向。
晨雾中,别院的轮廓模糊不清,安静得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
她想象着谢韵泽醒来后看到书信和玉簪的模样,心中那丝愧疚再次浮现,甚至生出了一丝想要折返的冲动。
可她很快便压下了这份冲动,转身对青禾道:“快走,去渡口。”
两人快步走在青石板路上,晨露打湿了她们的裙摆和鞋袜,带来阵阵凉意。
沈明姝却丝毫不在意,只顾着埋头赶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想那些让她心烦的人和事。
渡口已经有几艘乌篷船在等候,船夫们打着哈欠,整理着船桨。
沈明姝选了一艘看起来最快的船,付了银两,便和青禾一起跳上了船。
“船夫,麻烦快些,我们要去码头,赶最早的漕船回京。”沈明姝催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船夫应了一声,摇起橹,乌篷船缓缓驶离渡口,朝着远处的码头方向而去。
船行渐远,沈明姝坐在船中,看着江南古镇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她心中五味杂陈,有逃离的轻松,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
她抬手抚摸着胸前的衣襟,那里没有了那枚温润的玉佩,空荡荡的,仿佛心里也少了一块。
她知道,自己这一走,不仅是离开了江南,更是斩断了与谢韵泽的所有联系。
“小姐,您要不要再写一封信给谢公子,好好解释一下?”青禾看着她落寞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开口。
沈明姝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必了。
解释再多,也是徒增烦恼。
缘尽了,便该放手。
他会明白的。”
她嘴上说得洒脱,心里却清楚,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谢韵泽待她那般深情,怎么可能轻易“明白”?可她别无选择,她无法忍受平淡的生活,更无法想象自己一辈子都守着一个“病弱”的公子,在江南的烟雨中消磨时光。
她是沈太傅的嫡女,是京中最耀眼的明珠,她的人生不该如此平淡。
她要回到京城,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重拾往日的骄纵与肆意。
乌篷船在水面上缓缓前行,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