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知道余晟为什么出国吗?当时老岳把余晟所有的机会都封住了,所有人都以为余晟会被排挤走,那小子却考了公派出国,老岳气得乾瞪眼。现在他回来了,翅膀更硬了。余晟就不是个由人摆布的人,越逼他,他越强。再被逼急了,他离开这里还怕没有医院请他?余晟在肝胆胰外科的圈子里可是很受瞩目的。”
不由人摆布,这话形容余晟还欠点儿火候,岂止是“不由人摆布”?
裴紫苏漂亮的眉毛微微抬起,笑了,像偷到了。
余晟一早去病房看江晓城昨晚的各项检查结果,还有他夜间的情况,病情进展很乐观。
江晓城昨天疼得要死要活的,今天才看清楚给他看病的是余晟。他挺不痛快:“我要换医生。”
余晟当没听见,关照他一些要注意的问题,特別是要戒酒。
江晓城不耐烦,钱都是拿命换来的,健康的一部分功能就是拿来换成功和財富。他说:“戒酒?我做不到。”
余晟总不可能把病人当自己的孩子似的时刻管著,说:“你是慢性胰腺炎,这种病在初诊的时候要特別注意和另一种病鑑別开,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江晓城满不在乎。
余晟也满不在乎:“胰腺癌。胰腺癌还有个称號——『癌中之王。”
江晓城脸耷拉下来了。
一旁的管床医生感慨:“胰腺的病都凶,记得贾伯斯不,他比你有钱,也比你有更好的医生。”
余晟把病歷夹递给管床医生:“贾伯斯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胰腺癌,你给江先生讲讲贾伯斯的故事。江先生,岳主任明天就回来了,他会亲自管理你的病情的。”
交代完,余晟出了病房。
江晓城问管床医生:“这个余医生看病怎么样?”
“这么说吧,一般情况下其他医生搞不定的病人都给他了,病人见到他的时候肯定是要做大手术的。”
江晓城脸色很臭:“我也需要做手术?”
“也不是每个病人都能排上他的手术,得看运气。余医生让你戒酒是为你好。哎,教你一招,想喝酒的时候念一声『余晟,肯定不想喝了。之前有个化疗的病人一听见『余晟就想吐,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余晟看完他目前唯一的病人后,时间还太早,他就往裴紫苏家去。他在医院门口遇到来上班的裴主任,两人互道了声“早”,擦肩而过。
车停在小区门口,余晟走到裴紫苏家楼下,等了大半天才看到裴紫苏大步衝下楼,拿著一盒牛奶正在喝。
见到余晟,裴紫苏险些跳起来,慌张地四下看。
“裴主任这会儿已经在查房了,”余晟看了看表,食指不停地敲著錶盘,“小裴医生,离查岗点名还有半个小时,你很可能要迟到了。”
“你要是我的上级医师,我就没法活了。”裴紫苏大步快跑。上班的路程时间她是精確算过的,一秒都不浪费,所以一秒也不能耽搁。
余晟与她並肩:“放心,我不会招你当学生的。”
“太好了,我可不想当你的学生。”
他们正走到林荫道,余晟忽然拽著她进了路旁的林间。清晨的阔叶林中阳光都是枝叶的香气,余晟眼里是细碎的晨光:“谁也看不上谁,咱俩这样可不太好。”
裴紫苏笑:“你这话一股鹤顶红味儿。”
余晟靠著树,拉她进怀里:“鹤顶红是什么味儿?”
“甜的。”裴紫苏挑眼看他。晨曦里她的眼角水润,撩起一副清澈的媚態。
余晟心头一热,靠近了她的唇:“甜?你確定?”
裴紫苏脸热:“穿肠毒药,都是甜的。”
余晟吻了上去:“我猜也是甜的……”
唇齿辗转间有断续、含混的对话:
“……迟……到……”
“……挨骂的……又不是我……”
出了小区看到余晟的车时,裴紫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主动跳到了车后座,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