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琅了然的点了点头,想起搬来这私宅后的日子,他几乎日日都在忙着朝廷的事情,早上起来他就已经走了,晚上就寝后还不见回来,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心里难免有些心疼他,下意识就问:
“是不是要等春闱过后,你才会不那么忙?”
正在写奏本的笔顿了顿,纸张上瞬间就出现了个小墨点,顾筠抬头看她,心里也在反思这些日子来对她的陪伴有所减少,像今日这样的相处已是实属难得,却还要她在书房陪着自己写奏本。
“嗯,等忙完这阵我便多陪陪你。”
夏琳琅想起了去岁从昌平送来的信,听这话眼睛里散发着熠熠的光:
“正好今年春闱,我表哥也会下场,届时我便可以引荐你们认识认识!”
“表哥?”他眉头轻拧,似在思考。
夏琳琅笑着回:“是呀,我舅舅的长子!之前的乡试也已经过了,想必今年就会来京城参加春闱。”
记忆里似乎是有了一些眉目,顾筠这会彻底的停下笔,似确定不确定的又问:
“我记得成婚之前你好像提起过,若是日后要在昌平置办宅子,你想离你舅舅近一些?”
她开心的点头:“是的呀,我同表哥自小一起长大,又深受祖母和舅舅的照顾,将来若是回去了,自当是要离他们近一些的。”
方才写的好好那封奏本折子,上面的那滴墨点这会就变的无比碍眼,还连带着,甚至连上面的字也能无端牵起他这会烦躁的情绪。
顾筠这会心里有些静不下来,手里的毛笔也是‘啪嗒’一下的就搁置在面前的笔架山上。
夏琳琅看到他的动作,以为是奏本写完了,语气兴奋的问:
“已经好了吗?”
“还没。”仔细听,能够听出声音里的不悦,但夏琳琅没听出来,甚至还在‘安慰他’。
“不急,你且慢慢写,怎么说表哥也要春闱过后才能和你碰上面的。”
顾筠:“……”
找补
顾筠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表哥’两个字如此的碍眼,不仅是碍眼,就连耳朵都听起来都觉得不舒服。
很不舒服。
就像自己很喜欢的一只小兽,细心呵护的养了许久,眼看着好不容易和自己亲近些了,也愿意多靠近自己了,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怀里的小兽就朝着那人细细的叫唤,甚至还想跳到那人的怀里去。
是说不出来的膈应,所以这会他眼神有些发冷的在看着
对面的夏琳琅,倒不至于生气,只是心里有那么些的不爽。
她那所谓‘表哥’他根本就没见过,他还犯不着和他置气,偏生就是夏琳琅,眼下离春闱尚还有些日子,不过是碰巧提到罢了,可她的话就像决了堤得湖水,一说到她那表哥和昌平,就能滔滔不绝的说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