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青漓收拾它,它就飞快逃出赵家,往月阴村方向跑了。
嗯,这珠子还蛮精!
……
清晨六点。
赵大哥抱著刚睡著的小珊瑚送我们出门。
“村里吃过肉芝的人都死了,刚才我还看见村头扎纸人的老王推著架车往北头走了,车里装了几十只彩色纸人。
路过我们家屋后时,老王停下来和我说了几句话……
从昨夜十二点开始,寨子里那些人就陆续有了反应,个个都捂著肚子疼得生不如死,疼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断气了。
连村长,都没能倖免。寨里人都说是肉芝成了精报仇来了,他们还想趁鬼师娘娘在寨子里,求鬼师娘娘给孟春寨驱驱邪。”
我们踏上离村的小路,听完赵大哥的话,只能无言轻嘆。
“自作孽不可活,哪有什么邪需要驱,真正该驱除的,是人心中的魔。”
李大叔抿了口浓烟,不放心地问赵大哥:
“不然,带著孩子跟我们一起回月阴村吧。你阿妈知道错了,你爸,也很担心你。”
赵大哥淡淡笑笑,眼眶发黑地望著怀中熟睡的女儿,不觉濡湿了眼角:
“不了。绵绵还在寨子里呢。不走了,哪也不去了。我答应过绵绵,要好好照顾女儿,让女儿无忧无虑的成长。
她心细,我和女儿都在她身边,她看著女儿长大才能安心。
李大叔,回去以后请转告我父亲……儿子不孝,不能回到父母膝下为二老奉养天年,以后,父亲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李大叔自知劝不了他,只能沉沉頷首,“那好。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李叔的地方,隨时给李叔传话。”
银杏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红包,放在小女娃的怀里:
“这是我们给大侄女准备的红包,祝愿大侄女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赵大哥拘谨的客气推辞:“不用,你们帮的忙已经够多了,我……”
阿乞直爽道:
“赵大哥你就別拒绝了,这是我们对小珊瑚的一片心意!按照咱们阴苗族的习俗,孩子出生长辈都要给红包送祝福,能帮孩子压祟辟邪。”
赵大哥这才不好意思地接受了我们的好意:“那我就代珊瑚,谢谢她的姑姑叔叔了。”
我也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银鐲送给小娃娃:
“这只鐲子是我小时候,外婆给我打的。后来长大就戴不上了,一直收在柜子里。现在我把它转送给珊瑚,希望珊瑚此生多福多乐,万事隨心。”
赵大哥瞧著那只镶了莲铃的银鐲,感动得潸然落泪:
“这是老祭司打的银鐲……鸞妹,你竟然送给了珊瑚。鸞妹,大哥这辈子欠了你太多。”
“大哥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什么欠不欠的。你永远都是我和银杏心目中最好的大哥。”我轻声安慰。
赵大哥艰难地抿唇笑笑,伤怀点头。
“好了,早晨风凉,这孩子才刚出生,你就別送了,回去记得我交代你的那些事,去要点羊奶餵这孩子。
你刚当爹,头一次餵孩子可能会手忙脚乱,不过没关係,时间久了有经验了就顺手了。
杏子当年就是被我这么餵过来的。”
“好……”
和赵大哥告完別,我们沿著小路往寨口方向去。
赵大哥也抱著乖巧的女儿进了屋,忙著给小珊瑚热奶……
只是,我们刚走了一里路,身后就突然传来赵大哥的高呼声:
“鸞妹、李叔——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