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闭目修习道:“我姓姜,名徽君。出身红林梅州,从前是个大夫。小丫头片子别吵我清修,找你师父闹去吧。”
薛冲没有认师父,她只有小师叔。
她在床上叹气,这会小师叔不知睡了没有,能不能给她指点?
死马当作活马医,她还是爬起来出了门。王转絮打了个哈欠,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上了她,直到负雪天南阁。王转絮面有难色,她早该提醒少主不要走这么早。
负雪天南阁内局面对少主是相当不利,王转絮忧心忡忡,她担心下一步计划难以进行了。
那个叫公仪蕊的人躺着,混身是伤,脸是红的,不知道是咳嗽咳的,还是生气气的。而这是因为薛冲一不小心闯进了负雪天南阁的温泉,而公仪蕊恰好没穿衣服泡在里面。
王转絮认为,薛冲她只看到了他的脖子和肩膀上的一小片肌肤,不值得公仪蕊这么大惊小怪。
但天下江湖人古怪,公仪蕊脸色时青时红,薛冲的表情却一点不怕,如果王转絮没看错,薛冲的表情又是愧疚,又有占了便宜的窃喜。
公仪蕊霍然站起来,拔剑动作一气呵成,薛冲正色,吓瘫在地,说她再也不敢了。
王转絮捂住眼睛,这死法太丢人了。
“出来,练剑!我要验你的成色!”公仪蕊把剑抛给她。
三剑之内,公仪蕊摸清了薛冲的基本功。
公仪蕊几乎要将薛冲退货,更别提指教她对练了。
薛冲面红耳赤听他疑惑的语气:“剑道悟性好,但不足以抵销轻功之劣等。灵犀心法基础厚,但不足以抵销剑招框架之变形。”
“似乎也不是框架的事,框架虽老,但成了系统,教你的人古板,你也未曾偷懒。但变形的部分像你在外面偷学了什么下流功夫。”
王转絮想,沧浪摆家的三公子一定教过她。狐狸眼也并不喜欢沧浪摆家,他要他们摆一台猴戏,他会带来东滨的贵客,海外仙株,王玉兰草,到底是谁呢?
寒天雪道,薛冲甚至被公仪蕊探究的目光看得出了汗。雁过留痕,公仪蕊什么都看得出来。鹤家教的剑法是够用的,潭老爷子教她时,没有藏私。而她后来和珍珠等人鬼混,框架就变形了。
公仪蕊拎着铁剑,面无表情道:“我无需质疑师妹眼光,但目前来看,你需苦练五年,才能后山闯荡。届时你二十有四,虽则还算年轻,但比我如今还大四岁,进后山已算相当迟了。不过人无需和他人相较,我若时时刻刻惦记着和公孙师妹比较,我早就自杀了。”
薛冲的表情明显是没听进去,她问道:“无瑕阁的代阁主汪填海前辈要赐招给我,敢问小师叔,能否教我两招……让我输得没那么难堪……”
公仪蕊断然拒绝道:“天都武功本就难以速成,你要前辈赐教,汪填海应声而来,即使你被他羞辱,也不过是自食恶果。”
王转絮等着薛冲跳脚骂他一句,可她居然看到薛冲从耳后根臊到脚脖子,怯生生问:“那小师叔,我要是输得很惨,你还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