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冲只能自己和自己玩,她想再看看他胳膊上的伤痕,手往枕边一探,探到个木头盒子,她好奇又摸了摸,瞬间天旋地转,双手被按压在枕边,他骑坐在她胯骨处,薛冲模糊里只能瞧见他万千垂下的青丝,两人蚕蛹般裹了几圈,步琴漪才从噩梦中醒过来,很是疲倦地松开了她:“别打开那个盒子……”
他的声音很虚弱,好像是头一回没心情起来对付她的不常规。薛冲讨了个没趣,便打道回府,她的手腕还很痛。
她一脚踢飞了他的鞋子,于是手就被他拉住了。她回过头,步琴漪的嘴唇近在咫尺,薛冲怔住了,步琴漪停顿在这里,心跳的间隙空白里,他在想什么?
薛冲无暇猜测了,只能抓住了他的胳膊,忙着应付、学习、反攻。房中很安静,薛冲脸上有被他睫毛拂过的痒,耳边有嘴唇里发出的水声。
步琴漪松开了她。
薛冲笨拙地问:“为什么?”
步琴漪低头道:“我想。”
于是薛冲仰起下巴回敬了一次更长的亲吻。
步琴漪禁不住发出笑声:“冲冲,你在数我牙齿有几颗吗?”
薛冲拧他的肉:“你很得意啊。”
步琴漪和她分开,他的眼睛没弯出或是妩媚或是不怀好意的弧度,而是乖巧地睁着,他以无辜的神情张开了嘴,道:“不如找找看痣在哪里?”
薛冲于是真找了起来,步琴漪维持着张开嘴的姿势,蓦然靠近她:“我没有痣。”
斗不过他……再主动也不行。薛冲认了这个栽,步琴漪调戏完她心情好了不少,他抚摸着她手上的纱布:“我没想到……”
步琴漪口吻幽幽,“我看到了摆公子的血,公仪蕊的剑,而我递给你的却是刀子。思及以前,你总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我以为我完了。”
薛冲缠得更紧,她热烘烘的气息喷在他脖子处,步琴漪抚摸着她的后背,她慢吞吞道:“我也觉得奇怪。我已不再为你利用我而胸闷怄气了。哪怕你再对我说一次,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也未必见得恨你。”
步琴漪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哪怕我利用你,也不怄气?”
“嗯。”
“哪怕我对你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也不恨我?”
“嗯。”
薛冲眼睛很酸,她在他的胸口胡乱地蹭着:“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我的心太空了,我已经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了。全都是欺骗,全都是恨,没有一件值得怀念。我要做很多很多事,才能填满我的心。”
她再次摸到了那个盒子,步琴漪拿过了盒子:“里面是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