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马车前
潭颜修从未这么后悔过,他和边无穷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就知道他完了。兰捺最无措:“不是说良衣剑家喻户晓吗?怎么,为什么她是薛良衣的女儿,她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青锋老人把他带下了台,他还是很迷茫:“前辈——我真不是来谋财害命的。两个人因我受伤,可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的困惑无人解答,薛冲抱着血泊里的珍珠,被人团团围住,此时与潭颜修父女相视,只觉不敢置信,又五内俱焚。步琴漪好毒。叶稳婆、边无穷、肚兜……都可以是证据,也可以不是,只要会抵赖,说什么都成。所以他不找她拥有的,独独去找她缺失的。连兰捺这个外乡人都懂得的剑法,她不知道。她举起手臂,白纱透血。鹤家人不想让她知道良衣剑,所以她是在场众人里唯一解不了兰捺那一剑的人。为什么?因为她是薛良衣的女儿。因为有人不想让她知道,她是薛良衣的女儿。外乡人兰捺想通了,匆匆赶来的公仪蕊和公孙灵驹也想通了。思危剑盟无不震动,九雷岛的夫妻俩窃窃私语议论着。边无穷看到薛冲透湿的衣裳,衣裳下的血,恍惚间又想起来当年那个持剑的女侠,纵剑拂云,光明磊落。潭愚人表情复杂地看向潭颜修:“其实你大可以告诉你的女儿。这……不是挺好的事吗?薛家人一个都找不到了,鹤家也能给薛家撑一撑门楣。”潭颜修木讷道:“她的个性倔强,告诉她,她会发痴发狂,加倍地恨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潭愚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今天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吗?”潭颜修低下头:“我好像,又看到良衣了。”薛冲收回了目光,一切因缘巧合都是天注定。天注定她要选薛来姓,天注定她能去栾书冢。珍珠被人扛了起来,她也站了起来,场面上有很多熟人,有对她无限关切无限怜爱的母笋龙材派众人,有满脸担心忧虑的翡翠白玉和桥人们,还有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公仪蕊,还有多日未见的公孙灵驹。公孙灵驹摘下了覆面的白纱,她精准地辨别出了人群的桥人:“你们少主呢?他应该在这的,他为什么不在?”…
两两无嫌猜
薛冲又一头晕睡过去,但睡不安稳,总在莫名做梦,醒来一个都不记得,她睁开眼,才晓得眼前晃着的人影,一个是摆歌笑,一个是公仪蕊。袅袅堵着门,正在和门前的一个人交谈:“喂,你真的不能进来。”门外的人是兰捺:“哈,我来找公仪蕊。他说要和我比剑,只差最后两把剑了,比完就走,很快的。”公仪蕊转过头,面无表情道:“两日后。”薛冲想起最后关头他出来迎剑,便实事求是道:“多谢。”“我是你师叔,也是你的长辈。师门在外,不会让你受欺负。”公仪蕊语气平平淡淡,仿佛薛冲离开山门还是昨天。珍珠忽然抽气:“疼——啊——”薛冲惊得看他,“你比我伤得重多了!要不要紧!快躺下!我起来给你躺,啊呀,你怎么乱跑?”珍珠歪倒在床上,薛冲把手里的茶水塞给他:“你也真是的,你不替我挡,我也不会受很重的伤。”珍珠别过头,倔强道:“别人有你的崇拜和憧憬,我连你独一份的愧疚都不能有么?”他每一个字都很坚硬,像朝薛冲丢石子,若薛冲是湖,那她毫发无伤,然而她也就是个刚长出来的小松树,接住他的石子,相当勉强。她接过公仪蕊手里的参汤,一勺一勺往珍珠嘴里喂,喂了一口自己也嗦一口,一个谢字也不对珍珠讲,认识这么多年,她无需对珍珠说谢谢,互欠的人情说也说不明白,但她欠他再多,也说不出来一句喜欢。更何况珍珠在万星游荡那么多年,十年八年靠她养,她给予他独一份的愧疚,便谈不上很多。公仪蕊咳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你不是她的丈夫吧。”珍珠陡然睁大了眼睛:“她老公死了!”袅袅刚把门关上,立马回头大骂道:“你老公才死了呢!我们少主龙精虎猛,不日便能把你们这一个两个狐狸精扫地出门!”“拉倒吧,你们少主啥事没干,就病了,风一吹地瓜秧子似的不禁事。”珍珠龇牙骂了回去。“步琴漪病了?”薛冲问道。袅袅嗯了一声:“只是心力交瘁,需要养一养。”公仪蕊放下了杯盏:“我是代表山门,问你要不要回天……”薛冲翻身下床,摸了摸珍珠的小…
薛冲又一头晕睡过去,但睡不安稳,总在莫名做梦,醒来一个都不记得,她睁开眼,才晓得眼前晃着的人影,一个是摆歌笑,一个是公仪蕊。
袅袅堵着门,正在和门前的一个人交谈:“喂,你真的不能进来。”
门外的人是兰捺:“哈,我来找公仪蕊。他说要和我比剑,只差最后两把剑了,比完就走,很快的。”
公仪蕊转过头,面无表情道:“两日后。”
薛冲想起最后关头他出来迎剑,便实事求是道:“多谢。”
“我是你师叔,也是你的长辈。师门在外,不会让你受欺负。”公仪蕊语气平平淡淡,仿佛薛冲离开山门还是昨天。
珍珠忽然抽气:“疼——啊——”
薛冲惊得看他,“你比我伤得重多了!要不要紧!快躺下!我起来给你躺,啊呀,你怎么乱跑?”
珍珠歪倒在床上,薛冲把手里的茶水塞给他:“你也真是的,你不替我挡,我也不会受很重的伤。”
珍珠别过头,倔强道:“别人有你的崇拜和憧憬,我连你独一份的愧疚都不能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