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铸剑师鉴定真剑仿剑方式各不相同。
来自九雷岛的紫微夫人方式质朴,她先是看堂中呈现出的七把剑,又是弹剑闻声,薛冲是没听出什么区别,而紫微夫人转过了脸,面朝众人,略有难色:“材质几乎一模一样,应当是出自一人之手。花纹纵然有所不同,但思危剑记载过早,失之详细,过于笼统,这些花纹与记载亦是全部相符。”
台下议论纷纷,薛冲身边挤着珍珠,两人面朝面地吃葡萄,珍珠很不屑道:“我哥姐才不想听到这种回答。”
九龄奇翁则是拿出了奇怪的石块和金属在剑锋上摩擦,斗篷下人们只看到白发,看不到神情。白发被剑锋吹断,他抬起头,指了指第二把,摆日安惊奇地往前凑:“是何意思?”
九龄奇翁道:“有血,难闻。”
第二把剑竟然是潭家人献上来的,潭愚人含笑道:“思危现世,万刃俯首。百年老剑,焉能不饮新鲜血?老夫斩杀了座下几个不听话的人,为剑开刃。”
坐在一旁的兰捺哈哈大笑:“老头,凡夫俗子的血怎能淬名剑?在黑水潭家,你最德高望重,不如你抹脖子开刃?”
潭愚人不怒反笑看向兰捺:“你在沧浪天撒野,也许你才是祭器。”
兰捺举起酒杯朝步琴漪和青锋老人示意,耸肩表明他不在意。
李飘蓬微微低头:“他很像一个丹枫人,比天枢公子更像。”王转絮看他一眼,转过了头。
扮做薛家人的桥人们都对王玉兰草的到来有所预期,而王转絮相当忧虑,这个兰捺身后有几十个剑客,全是精瘦少年,正是三丹剑法最用得出手最比他承诺的阵仗还要大。
青锋老人相看七把剑时,薛冲感觉场内所有人都在咽口水毛头发,她稀奇地左右瞧瞧,众人全神贯注,似乎皆是心有希望,自家那把是真的思危剑。
潭颜修皱着眉,而侍女巧彪冷厉站在一旁,朝薛冲投来冷冽一瞥。薛冲不甘示弱看了回去。
薛冲久久听闻青锋老人的传说,今日一见,只觉他比他的真实岁数起码年轻三十岁,眼中仍有与年龄不合的狡黠,似乎是个坏老头子。
“依老夫看,剑身工艺差距不大,从明面上难辨真假。”
青锋老人笑了:“不若各家掌门拿剑比试,规定招式对阵?”
兰捺嗯哼一声:“何解?”
“对阵起来,容易损毁剑身。”
“思危真剑历经丹枫先祖和八大世家之战,不毁不损。即使外观工艺并无不同,仿剑却未必有其强韧。”
青锋老人眯起眼睛,笑着歪了歪脑袋:“只看各位家主是否舍得了。”
薛冲下了定论,这就是个坏老头子。一百来岁精神这么好,都是慷他人之慨来的吧?家传宝剑就算是仿的,几位保存这么久那不也是家里的宝贝,打烂了,谁来赔啊?青锋老人和步琴漪薛若水神态都像,看来听风楼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