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城的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破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
林默和小雅站在一条狭窄的巷口,看著对面那扇不起眼的木门。门楣上没有任何招牌,只有两个提著气死风灯的壮汉,面无表情地守在那里,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视著每一个靠近的人。
这里就是天罚城最大的地下拍卖行——一个只做“特殊生意”的地方。
“记住,你是我的侍女,少说话,多观察。”林默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小雅说。他今天换了一身锦缎长袍,头髮用玉簪束起,脸上还贴了两撇假鬍子,看起来像个游手好閒的富家公子。
小雅也换了身乾净的青布衣裙,头上裹著丝巾,低著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完美扮演了“侍女”的角色。
她手里提著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装的不是金幣,而是几块从暗影刺客身上搜来的劣质宝石——用来装样子的。
“嗯。”小雅点点头,小手紧紧攥著衣角,心里有点紧张。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两人走上前,守在门口的壮汉拦住了他们。
“请柬。”左边的壮汉瓮声瓮气地问,语气里带著不耐烦。
林默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的请柬——这是从那个刀疤刺客身上搜来的,看来影为了让他“自投罗网”,连入场券都准备好了。
壮汉接过请柬,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上下打量了林默和小雅几眼,確认没问题,才侧身让开:“进去吧。记住,里面的规矩,不该问的別问,不该碰的別碰。”
“知道了。”林默淡淡应了一声,带著小雅,推门而入。
门后別有洞天。
穿过一条不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穹顶上掛著几十个发光的夜明珠,將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大厅中央,是一个高高的拍卖台,铺著红色的天鹅绒桌布。台下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椅子,坐著上百號人,三教九流,什么打扮的都有——有穿著华丽长袍的富商,有满脸横肉的武夫,甚至还有几个穿著教会修士服的人,正和旁边的人低声谈笑,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台上,透著一股贪婪。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两侧。
那里摆满了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著人——准確地说,是罪民奴隶。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衣衫襤褸,身上布满了伤痕,眼神麻木得像死人,只有偶尔有人靠近时,才会流露出一丝恐惧。笼子外面掛著木牌,上面写著他们的“罪名”和“特长”——“懒惰罪,擅长耕地”、“傲慢罪,年轻貌美,可做玩物”……
小雅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地抓紧了林默的衣袖,指甲都快嵌进他的肉里。她行医这么久,见过不少惨状,却从没见过这样把人当牲口一样贩卖的场景。
林默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握著拳头的手微微发力。他早就听说教会默许这种地下奴隶交易,但亲眼见到,还是被这赤裸裸的残忍刺痛了。
“別衝动。”林默感觉到小雅的颤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是来办事的。”
他拉著小雅,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刚坐稳,一个穿著暴露的侍女就扭著腰走过来,手里端著一个托盘,上面放著酒杯和水壶。
“两位贵客,要点什么?”侍女的声音嗲得发腻,眼神在林默身上来回扫视,带著毫不掩饰的挑逗。
“不用。”林默摆摆手,语气冷淡。
侍女撇了撇嘴,见討不到好处,又扭著腰去了別处。
就在这时,拍卖台后面的幕布拉开,一个穿著紫色锦袍、留著八字鬍的胖子走上台。他手里拿著一个把锤子,脸上堆著油腻的笑容,对著台下拱手:“欢迎各位贵客光临!今天咱们的宝贝不少,保证让各位满意!”
他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
两个壮汉推著一个大笼子走上台,笼子里关著十个年轻女孩,看起来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最小的才十一二岁,个个嚇得瑟瑟发抖,抱著团缩在笼子角落。
“各位,先上第一道菜!”拍卖师敲了敲笼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猥琐,“这十个,都是刚从南境抓来的罪民?清一色?的处女,还没开过苞呢!罪名?嗨,还不就是教会那帮人隨便安的『不敬罪?”
他举起小锤子,高声喊道:“起拍价,100金幣!每次加价不少於10金幣!现在开始!”
“我出110!”一个满脸横肉的富商立刻举牌,眼神像饿狼一样盯著笼子里的女孩。
“150!”另一个穿著修士服的中年男人不甘示弱,举牌喊道,引来周围一片鬨笑。
“200!”
“250!”
价格一路飆升,那些女孩在笼子里嚇得直哭,哭声微弱得像小猫,却丝毫没能引起台下任何人的同情,反而让那些竞拍者更加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