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夜色如墨,粘稠得化不开。
月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冠撕扯得粉碎,只剩下零星的斑驳光点,如同鬼魅的眼睛,窥探著这片死寂的角落。
林閒单手扼住黑袍修士的喉咙,將他死死按在一棵粗壮的古树上,动作乾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的眼神比这夜色还要冰冷,仿佛一汪不见底的寒潭。
被他制住的黑袍修士还在徒劳地挣扎,体內灵力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封锁,连最简单的术法都无法施展。
他眼中满是惊骇与不解,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区区杂役弟子,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和狠辣的手段。
林閒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另一只手凭空一翻,一个通体乌黑的瓷瓶出现在掌心。
他拇指轻轻一弹,瓶塞应声飞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腻中带著诡异腥气的味道瞬间瀰漫开来。
“这是什么……你……你要干什么!”黑袍修士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
林閒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没有半分废话。
他捏住对方下顎的手指猛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黑袍修士的下巴便被他硬生生卸开。
剧痛让对方发出一声闷哼,但更多的声音却被堵在了喉咙里。
下一刻,林閒將瓷瓶倒转,一粒暗红色的丹药精准地滑入黑袍修士大张的口中,顺著喉咙滚了下去。
“咕嘟。”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灼热的细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最终直衝天灵。
“吐露丹,”林閒鬆开了手,任由黑袍修士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对方,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一种能让你在短时间內神智错乱,把心里藏得最深的东西,一字不漏吐出来的……好东西。”
黑袍修士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双眼中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与茫然。
他的瞳孔扩散,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躯壳,只剩下一具被药物操控的行尸走肉。
药效发作得比想像中更快。
片刻之后,黑袍修士的抽搐停止了,他眼神涣散,嘴唇无意识地翕动著,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噥声,像是梦囈。
林閒蹲下身,眼中精光一闪,压低了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说,你们万魔窟的计划是什么?”
黑袍修士空洞的眼神没有丝毫焦距,仿佛在回答一个来自遥远时空的问题,喃喃自语道:“计划……计划……已经开始……在……在青云仙宗……核心……需要……血祭……”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吐得极为艰难,却清晰地传入林閒耳中。
血祭!
林閒的心猛地一沉,眉头瞬间锁死。
这两个字背后,代表的是无数生灵的涂炭和最恶毒的魔道秘法。
他强压下心中的杀意,声音愈发冰冷,继续追问道:“你们的目標是谁?血祭的对象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黑袍修士脑中更深层的禁制。
他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表情痛苦到了极点,仿佛有两个意志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廝杀。
“不……不能说……”他挣扎著,但“吐露丹”的药力显然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