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的瞬间,归光蝶轰然碎裂,化作点点光斑,残留的光影在书页上凝聚成一行纤细的小字:
“你灭的不是灯,是你自己。”
字跡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烬瞳叟却如遭重击,踉蹌著向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书架上。
他脸上的青铜面具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一道细微的裂缝从眼角蔓延开来,丝丝缕缕的黑烟从裂缝中渗出,带著一股死寂腐朽的气息。
“难道……难道真是我错了?”他扶著面具,声音颤抖,充满了迷茫与恐惧。
与此同时,杂役院內,林閒对此一无所知。
他依旧是那个看起来有些呆傻的扫地杂役,正一丝不苟地清扫著青石板路。
他的动作很慢,帚尖每一次划过青石缝隙,都显得笨拙而认真。
然而,无人能够察觉,在他体內,一缕微不可见的混沌源焰正悄然引动著地脉深处最本源的微火,將那七道由执明僧等人贡献的信火之力,如绣般,一针一线地织入遍布整个青云宗的地网灵脉之中。
忽然,他像是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
手中的扫帚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噗”的一声插进了旁边的排水沟里。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样子狼狈不堪,引来周围几个杂役的鬨笑。
“林傻子又摔了,真是个废物!”
“扫个地都能摔跤,真不知道管事怎么还留著他。”
林閒充耳不闻,只是嘿嘿傻笑著,费力地將扫帚从淤泥里拔出来。
而在他低头的那一刻,无人看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就在刚才扫帚插入排水沟的瞬间,他已將“承命之帚”的一道核心印记,悄然嵌入了整个宗门风水脉络的中枢节点。
这枚印记,名为“守护”。
当晚,异变悄然发生。
数名在与魔道修士战斗中身受重伤、连丹药都收效甚微的內门弟子,在沉睡中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他们梦见一个模糊的持帚人影,缓步走过自己的床前,那人影手中扫帚轻轻一挥,仿佛扫去了他们身上的伤痛与死气。
次日清晨,当这些人醒来时,惊骇地发现,自己原本濒临崩溃的伤势,竟奇蹟般地好转了足足三分!
这一异常事件迅速上报,守夜司的档案中,留下了这样一条记录:“癸卯之夜,梦境疗愈事件,共计一十三例,波及重伤弟子。源头不明,列为『天字號机密,封存调查。”
此事,甚至惊动了圣女苏清雪。
她亲自来到杂役院,想从源头查起。
远远地,她便看见了那个引发一切的“源头”——林閒。
他正蹲在自己那间破屋的墙角,双手捧著一个豁了口的破碗,啃著一块又冷又硬的黑饃。
苏清雪没有立刻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看著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看著他那间四面漏风、潮湿阴暗的屋子,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宗门之內,即便是最低等的僕役,也不会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她终於走上前,声音清冷如月光:“你为何从不申请更换住处?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林閒听到声音,呆愣愣地抬起头,看到是仙子般的圣女,嚇得手一抖,碗里的饃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