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执事收回手,脸上满是惊疑。
他想不通,一把普通的竹製扫帚,如何能插进坚硬的青石之中。
最终,他也只能归咎於某种不知名的异象,悻悻然地带著新杂役离开了。
远远的,林閒將最后一口冷饃咽下,喉结滚动。
他的目光落在那道石缝上,
十年前,苏清雪就是站在这里,在他面前化作漫天光雨,消散於天地之间。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魂飞魄散。
只有林閒知道,那个傻姑娘,以仙尊之躯为祭,將自己的“存在”献祭给了这方天地,只为换取一个“规则”,一个能让被遗忘者们,也能看到一丝曙光的规则。
这把扫帚,就是那规则的第一个显化。
林閒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勾起一抹自嘲又带著些许暖意的弧度。
她不是消失了,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夜,深沉如墨。
杂役院的通铺鼾声四起。
林閒躺在最角落的草堆上,呼吸均匀,如同熟睡。
但他的神识,早已化作一缕无形无质的清风,悄然离体,如一条溯源而上的游鱼,循著那扫帚上残留的微弱道痕,向著冥冥中的未知追溯而去。
他本以为会触碰到苏清雪留下的气息,然而,当他的神识穿透那层道痕的表象后,看到的却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不是苏清雪留下的印记,而是一种奇特的“迴响”。
虚空中,一道道模糊的画面流转。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姿势,模仿著他十年来的行为。
有人像他一样,面对欺凌与辱骂,不爭不辩,不言不语,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些“装死”般的行为,在过去只是毫无意义的苟活。
但现在,因为苏清雪化作的规则,每一次模仿,都像是一次“反向签到”。
每当一个模仿行为完成,天地间便会有一粒微不可察的光点,在虚无中悄然亮起。
这些光点,起初如萤火,转瞬即逝。
但隨著模仿的人越来越多,光点也越来越密集,仿佛在酝酿一场即將燎原的星火。
林閒的神识猛然收回体內,他豁然睁眼,漆黑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逝。
他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来到柴房最深处的杂物堆旁。
他挪开一捆朽木,熟练地从墙壁的暗格里,摸出了一枚用茅草编织的陈旧牌子。
这是他十年前,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在墙角“签到”时,系统奖励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