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山门!”他终於下定决心,声音沉重如铁,“不管那信號是给谁的,此事已超出我等掌控范畴。即刻起,青云宗上下,许进不许出!”
然而,一道清冷如雪的声音却在大殿中响起,阻止了即將传下的命令。
“封锁,是无用的。”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清雪一袭白衣,不知何时已俏立於殿中。
她容顏绝世,气质清冷,宛如一朵不染凡尘的雪莲。
此刻,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写满了复杂与震撼。
“清雪,你……”玄一道长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有些不解。
苏清雪没有看他,而是望向窗外,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因为火种,已经进来了。”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林閒昨日扫过的地方,今天早上,长出了一朵金焰莲。”
“什么?金焰莲?”一位精通灵植的长老失声惊呼,“那不是只存在於典籍中的跨域火种吗?传闻它能焚烧神魂,燃尽法则,怎么可能……”
“事实如此。”苏清雪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亲眼所见。”
眾人將信將疑,在苏清雪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杂役院一处偏僻的墙角。
那里,正是林閒平日里堆放扫帚的地方。
只见湿润的青石板缝隙间,一朵巴掌大小的金色莲正在静静燃烧。
它没有实体,完全由火焰构成,瓣层层叠叠,每一缕焰苗都仿佛蕴含著一个世界。
一位长老不信邪,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要触碰。
然而,他的指尖还未靠近,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灼烧感便轰然爆发,让他脸色煞白,惨叫一声连连后退,仿佛看到的不是一朵,而是地狱的入口。
触之不烫,观之却心神欲焚!
这一下,再无人怀疑。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远处那个正准备收拾东西的身影上,充满了敬畏、不解,以及一丝丝恐惧。
那个在宗门里扫了十年地的杂役,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閒並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了焦点。
他正在收拾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个破烂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包袱。
他小心翼翼地將一个黑乎乎的咸菜罈子用布条绑在腰间,然后把那把用了多年的扫帚插在背后的包袱里,看上去不伦不类,像个逃荒的乞丐。
火炎童子的分神在他身边急得团团转:“你就这么去?不带几件法宝?不带几个隨从?焚天子那是什么地方?九幽火域!进去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林閒从包袱里又摸出两个冷硬的馒头,塞进怀里,满足地拍了拍:“我带饭了,比啥都强。”
火炎童子几乎要气得吐血。
但它又怎会知道,对林閒而言,真正的底牌从不需要外露。
那部足以让诸天万界疯狂的【万火归源诀】,早已被他一呼一吸间刻入了每一寸骨髓;那足以镇压神魔的【封魔神印】,早已化作了他心臟每一次的跳动节律。
他的身体,就是最强的法宝;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依仗。
收拾妥当,林閒扛著扫帚,向山门走去。
山门前,青石古道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苏清雪早已等在那里,白衣胜雪,风姿卓绝。
“你非走不可?”她看著他,眼神复杂。
十年了,她是从小看著这个默默无闻的杂役在宗门里扫地长大的,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凡人,直到最近异象频发,才惊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林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若你离去,万魔余孽若再次来犯,青云宗又该如何自保?”苏清雪的声音带著一丝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