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强迫自己不去看莫逢春的表情。
“你该庆幸自己出身高贵,所以就算是被绑架,闹脾气不愿意吃东西,绑匪因为別有所求而不敢贸然伤害你,最多只是把怕你自残將你绑起来,甚至今天还安排了同为人质的我来伺候你。”
淡漠的声音传进耳朵,尹宥白眼睫颤抖,忽然感到有些冷,像是雨丝飘进了屋內,洒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我敢像你这样闹脾气,恐怕不知道被打多少次了。”
莫逢春手里捏著布条,把尹宥白拽过来,不顾他的挣扎,將布条勒在他的牙齿中间。
“听那些人说的隔壁的人很难缠,连饭都不吃时,我本以为你是个不諳世事的傻子。”
“明明绑匪没打算伤害你,跟你父母的交易完成后,就会让你平平安安的回去,你只要乖乖配合,等人营救就好了,何必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莫逢春將布条系得很紧,粗糙的布料攥成一股绳子,隔开尹宥白上下两齿,摩擦得他唇角刺痛。
愤怒与厌恶在眼中翻涌,淡粉色的瞳孔像是滴了血般的红,尹宥白死死咬著布条,看起来无害的兔子,被逼急了,確实瞧著有些可怕。
可惜,也只是有点而已。
“但现在,我似乎想明白了。”
尹宥白咬著布条不鬆口,莫逢春便俯身掐住他脖子,不断用力,强迫尹宥白开口呼吸。
皮肤白,所以呼吸不畅,染了红瞧起来就愈发艷丽。
更何况,尹宥白有一张漂亮的脸。
他的长相併不幼態,尖下巴,微长的眼睛,像是生活在雪域里的圣子,单看外表,倒是足够圣洁。
“你一点都不傻,相反,你很聪明,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测到你的父母恐怕提供不了绑匪想要的东西,而你你的下场会极其糟糕,所以才会先一步放弃了求生的意志。”
视线下移,莫逢春看到尹宥白的双手因为挣扎,被绳子磨破了皮,已经有血晕开在他的皮肤上了。
“真好啊,你被保护得很好,所以一旦意识可以依靠的人会因为某种原因放弃自己,便选择先一步放弃自己了。”
眼睫低垂,莫逢春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她依旧面无表情,像是正在掐人脖子,做出这样粗暴可恶行径的暴徒不是自己一般。
“我说啊,你算什么少爷?”
不光是身体上的折磨,莫逢春的话也在刺激著尹宥白的神经,他的胃开始抽疼,噁心感上涌。
可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无法抵御身体求生的本能,张开了嘴,那横亘在中间的布条沾了水渍。
莫逢春便顺势鬆了掐著他脖子的手,趁著他没力气,紧接著餵给了他几勺粥。
因为双唇有布条隔开,所以只要尹宥白没有反抗,莫逢春就能蹭著布条给他餵东西,不过这其中有多少羞辱性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分明更像是柔弱的金丝雀,一旦饲养你的人扔下你后,就要饿死在笼子里,哪怕那笼子的门是开著的。”
这样的餵食姿势很容易呛到气管,尹宥白被迫吞咽,没几口就开始咳嗽,喉咙火辣辣的疼,眼里积蓄的泪水不断砸在莫逢春手上。
“所以,你一开始就该有点眼色,到这种程度都是你搞不清楚状况,自不量力。”
说著,莫逢春把尹宥白嘴上的布条扯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老实点吃东西了吗?”
显然,快被逼疯的尹宥白还是不老实。
他的眼里是猩红的海,裹挟著恨意和不甘,脸上还有未乾的泪痕,声音沙哑,听起来增了几分阴寒。
“你算什么,自以为是地剖析別人很有成就感吗?”
可这话像是打在了上,莫逢春淡定表態。
“我对你没有半分兴趣,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如果会让你好受点的话,你可以当成我在胡说八道。”
勺子重新抵在尹宥白的唇瓣,她盯著他的眼睛,毫无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