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泽明知道林景尧现在因为莫逢春对他过敏而情绪不稳定,现在还要大咧咧地標榜自己跟莫逢春关係有多好,就算不是故意的,行为也很自私和伤人。
但她不至於一直跟小辈计较,而且陆婉也在努力揭过这一茬,便压下自己的情绪,顺势附和了一句。
“也是。”
林景尧比裴书宴看得清楚。
陆望泽偷偷递给莫逢春的是香囊。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莫逢春的手,隨后把那换了香料的香囊塞进了她的掌心,莫逢春起初有些没反应过来,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便放进了口袋。
这呈现在面前的一幕,让林景尧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在逆流,將血管衝击得生疼。
他应该阻止的。
他本能够阻止的。
可他的嘴巴被束缚,喉口被粘黏,身体和灵魂被蛀虫啃食成空心,只能眼睁睁看著。
香囊,平安香囊。
只属於莫逢春和陆望泽之间的联繫,莫逢春说她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垂在身侧的手又开始神经质地抠挖指腹,林景尧的思绪乱飞。
总归有办法切断这种联繫的。
好好想一想,再好好想一想。
脑袋里是一片血色与暗色交织的混沌,每一次运转似乎都要绞碎血肉和神经,林景尧忍著愈发强烈的头痛感,从那粘稠的混沌中剥离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平安香囊,是爬上那所寺庙台阶便能求来的,这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东西。
陆望泽送给莫逢春的香囊,被程以嘉不小心打翻的柠檬水摧毁,染了污秽,本就不净了。
这是不乾净的东西,所以应该被扔掉。
就算陆望泽换了香料,也不是之前那个开了光的香囊,这样的瑕疵品又如何保莫逢春平安?
莫逢春说她只需要一个香囊就够了。
所以只要毁掉陆望泽送给莫逢春的香囊,用他求来的香囊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就可以在暗中取代陆望泽了。
那香囊不再是属於陆望泽与莫逢春之间的约定,而是属於他与莫逢春之间的隱秘联繫。
没错。
这就是最完美的应对方法。
紧绷的身体缓缓放鬆,林景尧的眸底漂浮著诡譎的浅淡笑意。
他只需要找时间去帮莫逢春求个平安香囊,然后再找机会毁掉陆望泽那个骯脏的香囊就好了。
“没事吧?”
李静雅很关注林景尧的情况,本以为他听到陆望泽的话,面色会格外不好看,却没想到林景尧的眉眼竟然显得平静又轻鬆。
听到李静雅的关心,林景尧笑著摇了摇头。
他不仅没事,还觉得状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