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那么大,不够你晒太阳?”
“你懂什么,躲在阳台上晒太阳和出去走两步顺便晒晒太阳是两码事!”
酒德麻衣还真不懂。
別指望一个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事情就是今天要杀谁明天要杀谁的人,能搞明白在阳台晒太阳和出去走一走晒晒太阳的区別,人想不透那条自己没踏足过的河流里到底藏著什么样的渔获。
和她说晒太阳,她懂这个意思,所以她把路明非安置在了有阳台的臥室,但要和她说有没有阳台大差不差,路明非想晒太阳但不只是想晒太阳,这她就想不透了。
一个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一个是生活在世界暗面的“杀手”,这两种人在某种意义上,並不是同一个物种。
“你还真不懂啊——。”看著面露疑惑的酒德麻衣,路明非笑了一声,走到了酒德麻衣面前,又和她擦肩而过,“我心情不错,顺便可以和你聊聊这里面的区別,边走边说吧。”
“没大没小的处男小鬼,不要太囂张哇!”
“你气急败坏又不肯认输的模样有够可笑的”
“喂喂餵—”
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准確的说,声音的传播距离有限,再加上那两人走的越来越远,后面的东西听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苏晓墙目送著两人的离开,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同时,那两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回头看向她的动作。
她的手指,缓慢的攀附上了门框,那根被创口贴包裹的小拇指,轻轻抵住了门框的边缘。
疼吗?不疼的。
她没说谎,对於她来说,这的確算得上没什么感觉,真的不是因为她很坚强什么的。
苏晓墙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比起正常人来说,肯定是有著某些方面的缺失的,可能是同理心,也可能是对於感觉的敏感度,她並不觉得这是什么很大的问题,但这缺失的那一部分,总会让她有些疑惑,或者说迟钝。
她独自一人回到了厨房,將盘子端上了饭桌,豆角的香气在她的鼻尖徘徊,她抽动了几下鼻子,又挑著眉,用筷子夹起了一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红唇微抿,豆角被她迅速咽了进去,面无表情。
好吃吗?她说不上来。
苏晓墙並不怎么挑食,准確的说,她没什么忌口,什么都吃,什么都能吃,好吃不好吃那是另一件事,哪怕不好吃的东西,她为了填饱肚子也可以面无表情的咽下去。
口感、卖相、味道,无关紧要,她只需要知道那东西能吃就行了。
她一直是这样,一直都是。
但今天,可能是个特殊的日子苏晓墙认为这豆角不好吃。不论是品相还是味道,
凭藉著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这都是一道合格的菜餚,但苏晓橘就是觉得它不好吃,甚至难以下咽。
苏晓墙又打开电饭锅,粥已经熟了,蒸笼里的鸡蛋羹也是,路明非帮她抓了一把葱,並且洒了一些酱油,看上去还挺诱人的。
她用勺子小小的挖了一块,放进嘴里抿著,她的脖颈处蔓延著清晰的上下蠕动的幅度,鸡蛋羹被她咽了下去。
但她的凭藉依旧是难以下咽。
白米粥。。。同样如此。
苏晓墙放下勺子,將这些辛苦了好半天才弄好的午饭分別盛了出来,下意识就想倒进垃圾桶里。
这种行为的原因很简单啊,她都已经咽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吃?平心而论,她现在甚至觉得,比起暖热的饭菜,麵包罐头或许是更不错的东西。
但当盘子悬停在垃圾桶上方时,她又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那是一种,很本能、也很直觉的动作,和她的理性完全衝突。
苏晓橘缓慢的、仔细的注视著自己下意识收回的双手,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清晰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