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你动了什么手脚?”李局一针见血地问。
到这份上,边朗也不再藏着掖着:“经他改造过后的‘人鱼’。”
李局面色蓦然一沉:“荒唐!他竟然敢真的做出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一旦流出到市场上,后患无穷!”
“他是为了给我留条后路,给我保命用的。”边朗胸膛微微起伏,吊儿郎当道,“怎么?您以为做这东西就和老母鸡下蛋似的简单,明天就量产放超市里大甩卖了?”
李局一根手指点了点边朗鼻子:“你别和我说话夹枪带棍的,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够好了。”边朗瞬间收敛起不正经的神色,面沉如水,“你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计划,是不是?”
李局长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你了。”
“上次你和我说,他和你达成了合作,但却临时反水,杀了洪吓春。”边朗回想起李局当时那套说辞,不禁冷冷一笑,“老李,你不愧是老刑侦,一番话八分真里掺了两分假,真是让我不得不信。”
话音一顿,边朗问:“洪吓春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脑损伤太严重,没救过来,在你去灸城那天就咽气了。”李局说。
边朗眉心紧拧:“她的死也成了你们做局的一环?”
“没错,”李局下意识地抬手,却发现自己没带保温杯,于是拿起床头的一次性水杯,继续说,“齐知舟猜到边策需要采取一些手段,让齐知舟证明自己对他的忠诚,而洪吓春就是最好的方式。所以,他让我先不公开洪吓春的死讯,知道这件事的,包括我和他在内,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边朗靠着床头,半晌仰起头,长呼了一口气:“他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他对人心的把控,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李局若有所思地看着边朗,“他唯一算错的,恐怕就是你了。”
边朗自言自语般说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给你设了两道卡。你出差的这段时间,他跟着边策跑路了,如果你能就此心灰意冷,是最理想的状态。”李局微微停顿,“如果你执意要刨根问底,我就告诉你,整件事原本确实是我和他共同的谋划,但他却变阵了,杀死了洪吓春,背叛了我们所有人——这样一来,想必你也提不起斗志再去追查,毕竟他们两个。。。。。。都是你最重要的人。”
边朗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但他没算到,你会这么执拗,单枪匹马冲到了瑟米尔。”李局摇摇头。
“他怎么没算到,”边朗眼眶忽然湿热,“要是他真的没算到,就不会连后路都帮我设计好。”
藏在手链里的“人鱼”药丸,勾勒在空白纸张上的地图。。。。。。都是齐知舟不曾诉之于口的真心。
边朗无法想象齐知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药丸编进牛皮手链中的,又是冒着怎样的危险,用取下墨针的笔尖在纸上勾出地图的。
也不知道齐知舟做这些的时候有多痛?
明明那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平时磕了碰了都要不痛快老半天,但真正痛的时候却不会喊疼。
齐知舟从来不说喜欢他,从来不说爱他,边朗就以为齐知舟真的没有那么喜欢、没有那么爱。
直到此刻,边朗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齐知舟早就毫无保留地剖出一颗心交给他了。
“他想自己去赴死,”边朗不禁一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觉得他和那些孩子的死脱不了干系。”
李局见他眼眶发红,心里也不好受:“边朗,你先休息,省厅的领导也到了,一会儿应该会找你问话。”
边朗举起手臂盖住双眼,一动不动。
李局静悄悄地退出了病房,轻轻合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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