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被打乱,边策会愤怒,会采取更加激烈、更为不可预测的手段。
那么,神经控制失效后,边策很有可能利用边朗来牵制他,甚至直接对边朗下手!
齐知舟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赌上棋局,但任何牵涉到边朗安危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他都不敢赌。
他还不能摆脱这种控制,他还需要维持现状。
“知舟,为什么?”齐振成追问道,“你不是说这条神经链路会带给你违背个人意愿的情绪反应吗?”
齐知舟说:“我还能抵抗。”
齐振成皱眉:“知舟,虽然我不知道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你想要对抗神经传感而产生的情绪意志,这太天方夜谭了,这和戒毒没有区别。”
齐知舟平静地笑了笑:“没关系,如果我做不到,我会自己去死。”
齐振成看着儿子眼底的隐忍和决绝,心痛难当:“知舟。。。。。。”
齐知舟打断他:“我为你和小旭报了一个去非洲的旅游团,现在那边气候温暖,你们准备准备,这两天就出发吧。”
齐振成沉默了很久,最终他摘下了口罩:“好,都听你的。”
无影灯悬挂在头顶,齐知舟静静躺在手术床上,等待麻醉失效。
·
此刻窗外阳光热烈,和手术当天那盏无影灯的光晕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将齐知舟眼球灼得生疼。
边策因为齐知舟痛苦隐忍、脆弱不堪的模样而激动得难以自已,他单手从身后环住齐知舟单薄的肩膀,柔声问:“知舟,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听话的知舟了,对吗?”
就在这时,寒光一闪!
齐知舟右手倏然抓起餐桌上的银色餐叉,边策瞳孔骤然一缩,立即侧身躲开。
“噗嗤——!”
利器刺破皮肉的闷响亮起。
那枚餐叉并没有刺入边策的身体,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毁的力道,狠狠扎进了齐知舟的左手掌心。
刹那间,皮开肉绽,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迅速染红了桌面。
尖锐的痛楚如同高压电流蹿遍全身,齐知舟闷哼一声,双眸恢复了清明。
他抬起头,朝着边策扯出一个轻蔑至极的冷笑:“你凭什么觉得,靠这个不知所谓的基因药剂就能够控制我?”
短暂的错愕后,边策愉悦地放声大笑。
“好好好!”他眼中闪烁着光芒,是一种发现猎物的鲜美程度远超预期的兴奋,“知舟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如果你就这样卸掉了所有防备,立刻温顺地服从于我,我反倒要怀疑,这是不是你为了麻痹我而演的一出戏了。”
齐知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右手猛地拔出叉子,“叮”一声随意甩在了地上。
他垂眸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嗓音因为疼痛而略带沙哑,但依旧平静得可怕:“共生基因。。。。。。确实有点意思。但我连这十年都捱过来了,区区基因药剂而已,你觉得对我真的有用吗?”
边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齐知舟。
齐知舟在短时间内已经被注射了两支高浓度共生基因药剂,换做是普通人,现在恐怕早已心智沉沦,匍匐在他脚下为他擦拭鞋底灰尘了,但齐知舟不是。
此刻的齐知舟,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冷汗浸透了黑发,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但他的表情依旧是高傲冷漠的,仿佛从眼角余光中分出一丝一毫给予边策,都是一种莫大的施舍。
这种眼神边策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