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嘉峻的手微微用力,声音压得极低:“别得罪陈最。”
顾展林皱了皱眉,余光扫过陈最的表情,嘴唇微微抿起,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陈最喘着粗气,他盯着李念,声音低沉地吐出一句:“那是我妈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动它?”
李念被压在床上,没有反抗,他看着陈最通红的眼睛。那里面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悲痛。
明明这一切只是个意外,但他心里仍然满是歉意。
“对不起。”李念茫然无措。
突然,陈最攥紧了李念的衣领,猛地将他从床上拽起来,几乎是半拖半拽着把他扯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陈最喉咙深处迸出一声低吼。
李念踉跄着后退几步,背撞上瓷砖墙壁,后脑勺一阵嗡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身体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揪起,整个人被拽得踉跄往前。
他脚下一个不稳,后腰猛地撞上了洗手台的边缘,锋利的棱角硌得他一阵刺痛,冷汗瞬间涌上额头。他倒吸一口气,本能地攥紧了洗手台的边缘。可他还没站稳,陈最的拳头已经抡了过来。
“砰!”
拳头带着狠劲直直砸进了他的腹部。
力道沉闷而猛烈,精准打在最脆弱的位置。剧痛像炸开的雷,瞬间撕裂了他五脏六腑。
李念的眼睛骤然瞪大,呼吸一滞,整个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膝盖一软,整个人蜷缩下来,死死抱住自己的腹部,指尖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胃部翻江倒海,连带着喉咙里涌上一股强烈的反胃感,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喘不上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这才有点迟钝地意识到,对方是真动了狠手。
可等他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身体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了。
他很想站起来,但是刚撑了下身子,衣领就又被一把拽住。
下一秒,整个人猛地被甩了出去。
脊背撞在地上,瓷砖的冷意透过单薄的衣料渗进骨头里,李念的后脑重重磕在地面,震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他被摔得七荤八素,呼吸断断续续地卡在胸腔里,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腹部的剧痛让他只能勉强蜷缩着,连翻身都觉得困难。
意识开始一阵阵发飘。
他的脑袋晕晕沉沉,耳边的世界像是被厚厚一层水隔绝,所有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陈最的喘息声在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像一头即将彻底失控的野兽。
满身戾气,眼神狠厉,跟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陈最判若两人。
"这是我妈生病时,亲手写给我的最后一首曲子,刻在八音盒里。"陈最一字一顿,几乎要把字咬碎了,"我没别的能留的了。"
水龙头被刚刚的撞击震开,水一滴一滴砸在洗手池里。
李念的呼吸紊乱,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勉强撑着洗手台站起来,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他低垂着头,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半遮着眉眼。
“你冷静一点。”李念开口。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异常平静。即使腹部依旧传来剧烈的疼痛,李念依然咬紧了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
陈最眼中怒火未曾熄灭,看见李念慢慢爬起来,连最基本的示弱都不愿意,心头也猛然一震。
李念低下头,稍微迟疑了片刻,咬住了下唇,声音更加低了,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很抱歉,但我不是故意的。”
李念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被疼痛和对方的情绪裹挟。
“你让我试试,我说不定能把它修好。如果不行,我想其他的办法。”
这一句话仿佛在混乱的空气里点燃了一丝微弱的希望。然而陈最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有点意思,竟然一句求饶都没有。
他手腕一转,狠狠扣住李念的下巴,力道大的几乎让人骨头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