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自由◎
回到陈最公寓楼下时,申博容已经彻底睡死过去了。
陈最一边嘴里骂着“真能喝”,一边把人从后座拖下来,半背半扛地弄进了屋。鞋都没给他脱,直接扔进了客房的床上,盖上被子关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处理完这一切,陈最才站在客厅揉了揉脖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套公寓就两个房间。
他爸给他买的这套房,本来就是让他在A市偶尔住几天用的,离公司近,也方便拍通告。他一个人住完全够用,甚至连客房都很少用。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还站在玄关边换鞋的李念。
他不想自己睡沙发,也不想让李念睡沙发。
陈最摸了摸鼻尖,咳了一声:“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这儿就两个房间。”
他顿了顿,假装若无其事地补了一句:“我可以去睡沙发的,不过要是你不介意,咱也可以像昨天一样,挤一挤。”
语气听着轻松,但耳根却悄悄泛了红,连声音都有点发虚。
他其实根本不擅长说这种话,一字一顿之间,透着点局促的心虚。
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一秒。
李念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几分酒后的薄红,轻轻笑了笑:“那就挤一下吧。”
李念洗完澡出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那是他今天从钱小雅那里取回的行李里的,一身干净的白T恤和浅灰色运动裤,看起来很简单,穿在他身上却格外干净利落。
陈最靠在床头,看到他出来,眼神扫过他一眼,忽然有些意外:“嗯?你带了衣服过来?”
李念用毛巾擦着头发:“我今天回酒店了,问小雅拿的。”
“哦。”陈最点了点头,不知道该不该接话,沉默了片刻,才又试探着问:“你公司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我回去一趟,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一下。”
“你想怎么解决?”
李念把毛巾叠好,“解约。”
陈最点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李念抬眼看了他一眼:“需要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陈最愣了一瞬,随即笑了:“随时。”
这是李念第一次主动向他求助,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陈最忍着没笑出声,只是嘴角不争气地抬了抬。他赶紧低头抓了抓头发,像在压住那点控制不住的雀跃情绪。
他起身去洗澡,临关门前还回头嘱咐了一句:“你要困了就先睡。”
他真的洗得飞快,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T恤都没穿好,领口斜着,一边袖子还没完全套进去。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床边。
李念已经背对着躺下了,被子拉到肩头,一动不动,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他特别小心地掀开被子,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灯一熄,屋里顿时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的夜风。
陈最乖乖躺好,整个人跟个标本一样平平直直地贴在床沿上,一动不动,生怕显得自己“图谋不轨”。
但没过多久他就忍不住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像试探地慢慢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李念的指骨。
那只手没有动。也没有躲。
陈最像被默许了似的,慢慢地将掌心覆上去,十指贴着十指,一点点地扣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