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画室没了,爸爸妈妈的笑声也远了,可这习惯却像留在了他骨头里,藏在每一次笔尖落下的瞬间。
陈最没事干,抱着胳膊在教室里晃荡,步子踩得地板咚咚响。
他一会儿凑到李念旁边,歪着头瞅他画了几笔,一会儿又退回来,手插兜里转两圈。
最后他实在晃得无聊了,拉了把椅子坐下,手肘懒懒地撑着桌沿,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皮半耷拉着。
可目光一转,撞上李念的侧脸,他愣住了,李念画画的样子,太不一样了。
不是训练时那个沉默寡言的练习生,也不是被他惹怒时的小刺猬,而是更真实的,像被剥开一层壳,像被颜料定格在画里的风。
陈最喉结滚了滚,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下桌面。
他忽然觉得,这人安静下来画画的样子,比台上跳舞时还抓眼,让他心口痒痒的。
他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低声嘀咕了句:“你画画还挺像回事儿……”
他歪着头凑近李念,“喂,有没有什么我能干的?”
凑得太近了,李念被他弄得有点分神,“我这不用,秦海你那边需要帮忙吗?”
秦海耳朵移动,立马从桌子另一头探过身来,“你看你要不要来帮我填色被,我这草稿差不多了,正缺个帮手。”
他手里的马克笔往陈最面前晃了晃。
陈最没急着接话,转头又看向李念,趴得更低了点,下巴几乎贴着桌子,“你真的不用人帮忙?我跑来跑去怪累的,你就不能给我找点事干?”
“真不用了,”李念心里默默翻了个大白眼,懒得再搭理,起身一把接过秦海递来的马克笔,塞进陈最手里,“赶紧去帮秦海。”
陈最没办法,虽然不情愿,还是挪到秦海那边,拿起一支马克笔,坐下来帮他填色。
“时间过得好快啊,感觉一公都还没结束多久,”秦海一边填色一边凑近了些,“可惜后面都没什么合作的机会,我要是这轮没被淘汰,总决赛我们两个能不能组个队?”
他手里的笔顿了顿,偷瞄了陈最一眼。
陈最头也没抬,手里的马克笔在纸上划拉了两下,“还不知道总决赛的赛制呢,要是机会合适的话,没问题啊。”
“好呀好呀,”秦海自顾自接下去,“话说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啊?”
“作曲编曲。”陈最回复。
“那你为什么想来参加这个节目呀?你的实力强,背景又这么硬,完全可以直接出道了。”
陈最最讨厌被不熟的人刨根问底了,手里的马克笔停下来,抬头看了秦海一眼,眼底的烦躁藏都藏不住。
他又转头瞄了眼李念,见他低头画得专注,理都没理自己这边,心里的火蹭蹭往上窜。
就在这时,简迟越从门口路过,又退回来,探了个脑袋进来。他靠着门框,手里还拿着一串没洗的菜叶子,冲着屋里喊:“陈最!烤串组缺人洗菜,我找你半天了!”
他看见陈最手里拿着马克笔跟秦海坐在一边,就问秦海:“你这里很缺人吗,要是不是特别缺,我就先把这家伙借走了啊。”
秦海手里的笔顿在半空,眼底的热乎劲儿淡了点,像没料到话题这么快被打断。
他摆了摆手,“我这一个人也没问题,你们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