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洋的意识沉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他的意念在虚拟的系统界面上轻轻一点,精准地选中了那个刚刚解锁不久,却散发着某种形而上学气息的全新功能。
【罪恶追溯】。
“启动。”
冰冷的指令在意识层面下达。
“追溯目标:赵天雄魔化事件。”
“追溯源头:初始污染源。”
【指令确认……正在建立因果链接……消耗猎罪值:10,000点。】
系统的提示音一闪而过,苏洋账户上的猎罪值再次跳水。
但他的注意力,己经完全不在这些数字上了。
一种无法用物理学解释的奇异体验,瞬间笼罩了他的整个意识。
如果说【审判领域】是让他成为了空间的神。
那么【罪恶追溯】,则是让他暂时化身为时间的幽灵。
嗡——!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仿佛被按下了倒带键。
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情绪,化作亿万道纠缠的数据光纤,在他意识深处汇聚成一条奔腾不息的时光长河。
这条长河,在以一种超越逻辑的速度,疯狂地逆流而上。
他“看”到了赵天雄在钢铁厂内,被审判之矛贯穿胸膛时,那张因力量流逝而扭曲、不甘的脸。
他“听”到了赵天雄在魔化状态下,发出的那些不似人声的、充满了痛苦与暴虐的嘶吼。
画面继续倒退。
他“闻”到了赵天雄躲藏在城市下水道里,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杂着污泥与深渊能量的腥臭气息。
他“感受”到了赵天雄在第一次转化时,灵魂被异种能量侵蚀、撕裂的剧烈痛苦,以及随之而来的,那种力量暴涨的扭曲。
所有与赵天雄相关的罪恶,所有他犯下的杀戮,所有他散播的恐惧,都在这一刻,化作了这条时光长河中一个个闪烁的坐标。
而苏洋的意识,就像一艘孤舟,在这片由罪恶构成的汹涌海洋中,逆流而行。
他在打捞真相。
信息的洪流是如此庞大,如此混乱,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的精神在瞬间被冲垮,彻底沦为白痴。
但苏洋的心,却始终维持着绝对的冷静。
他的思维,在天网算力的加持下,如同一台精度达到原子级别的超级计算机,冷静地筛选、过滤着所有无用的信息碎片,只为锁定那唯一的、最初的源头。
时间,在不断地倒退。
一天……
三天……
一个星期……
一个月……
无数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疯狂闪过,最终,这条奔腾的时光长河,仿佛流到了它的尽头。
万千奔流的光影骤然收束,凝固成一个冰冷、死寂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