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市局大楼,秦正阳的办公室只亮着一盏台灯。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脚下的城市,是一片由无数灯火汇聚成的璀璨星海。
可这片星海之下,藏着太多看不见的污秽与黑暗。
秦正阳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玻璃上划过。
他的身后,桌面上摊开着两个独立的案卷。
李建国。
刀疤。
两起被官方盖章定论为“意外”的死亡事件。
秦正阳己经将这两个案卷翻看了不下百遍。
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完美。
李建国的死,是突发性心梗。
法医鉴定,死者长期高强度工作,身体早己不堪重负,属于积劳成疾的典型案例。
无懈可击。
刀疤的死,是狱中斗殴。
他被一个新来的囚犯阿龙失手打死。所有目击者的证词都高度统一,监控录像也清清楚楚。
那个叫阿龙的囚犯,精神鉴定结果是间歇性狂躁症,被送进了专门的医疗监狱。
同样无懈可击。
可两起“意外”,却都恰到好处地为他的调查扫清了障碍。
李建国的死,让关键证人马文活了下来。
刀疤的死,让马文在狱中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秦正阳很清楚,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却又无比渴望的力量。
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审判。
他转过身,重新坐回椅子上,视线落在墙壁那张巨大的关系网图上。
所有的箭头,最终都指向一个名字——
钱理。
赵天雄的影子财神,掌握着那本传说中的“天启账本”。
可他们所有的侦查手段,都在钱理面前失效了。
这个人就像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古代人,几乎不使用任何电子产品,行踪不定,反侦察能力强到让最顶尖的探员都感到挫败。
团队己经跟了他整整一个月。
一无所获。
上头的压力越来越大,赵天雄背后的保护伞己经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旁敲侧击,警告他“适可而止”。
整个团队,都陷入了一种智穷计尽的巨大无力感中。
秦正阳的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笃。
笃。
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