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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穷水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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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像是有了生命，在秦正阳的办公室里盘旋、缠绕，却迟迟不肯散去。

它们钻进他的鼻腔，涌入他的肺叶，最后又被他疲惫地吐出，形成一个绝望的循环。

小王己经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这满屋的死寂。

秦正阳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试图从这无边的黑暗中寻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隙。

然而，脑海中闪回的，却是一张张写满了“无能为力”的脸。

三天前，京城。

他和专案组的核心成员秘密飞往首都，拜访了一位在国际法领域享有盛誉的老专家。

那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教授，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所有材料，然后沉默了很久。

久到秦正阳心头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都快要被那沉默消磨殆尽。

最后，老专家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材料推了回来。

“秦书记，我理解你的心情。”

老专家的声音很温和，但话语里的内容却像冰一样冷。

“但对方的所有手续，从商业逻辑到法律条文，都无懈可击。这是一场在规则内进行的‘阳谋’。”

“任何超出程序的强制措施，哪怕只是扣留盘问几个小时，都可能立刻被对方上升为外交纠纷。”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看着秦正阳。

“那个后果，你承担不起，江海市承担不起，甚至。。。更高层面也需要掂量。”

一句话，便堵死了所有来自法律层面的通路。

他们也曾试图动用所有能动用的人脉。

那些曾经和他称兄道弟、拍着胸脯保证“有事尽管开口”的人，在听到“马文”和“赵天雄”这两个名字后，态度瞬间变得惊人的一致。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的变得含糊其辞，有的首接长吁短叹。

但传递出的核心信息，却只有一个。

“老秦，听我一句劝，这个人的水太深了，收手吧。”

“正阳啊，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一件扳不动的事，把自己搭进去。”

“此人动不得。”

一句句的“关心”，一声声的“劝诫”，像是一扇扇冰冷的铁门，在他面前接二连三地关上。

将他所有的去路，都封锁得严严实实。

甚至，就在昨天夜里，一个最疯狂的念头曾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既然规则之内不行，那就跳出规则！

派几个信得过的人，用最原始的手段，进行物理拦截。

一场“意外”的车祸，一次“偶然”的抢劫，只要能把马文留下来，哪怕只有一个小时，都可能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