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用元力掀开尸体的衣服,明镜手一顿,收了掌心的元力丝,她从储物宝器中拿出一双手套戴在手上,开始检查尸体身上的伤痕,按压到丹田处的时候,她的手顿住了。
姬如锋哪里能坐得住,不知何时也来到明镜身旁,焦急问道:“怎么样?你查出什么来了?”
“唔……倒是有个意外发现。”明镜从储物宝器中拿出一瓶药水,倒在尸体的丹田处,一个血色的掌心清晰浮现出来。
姬如锋惊骇地看着那枚血色手印,拿自己的手对比了一下,发现它只有自己半个巴掌大,“小女的手掌虽也小巧,却不至于小到这个地步!这不是我女儿干的!”
过了一会儿,明镜检查完了尸体,无尘给它套上衣服,拿出一个盒子将尸体装了起来。
“他脖子上有勒痕,鞭子绕颈生生勒断了喉骨……却并非致命伤。他之死是血手印打碎了他元胎和五脏六腑所致。”明镜使了个凝水术洗了洗手,拿帕子擦干手后将它烧成灰烬,“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事儿是一人所为一人用血掌杀死王中玉后,又用勒伤是用来遮掩王中玉致命伤,二是当时起码有两人攻击王中玉,一人先一掌拍死了他,后来一人才勒断了喉骨。”
姬如锋双手插着腰,气愤道:“好啊,我看那姓王的老匹夫还有什么好说的!”
明镜扶着下巴沉思着,“我听说那位王老爷一直不肯让执法堂的医修去动他儿子的尸体,只允许他们瞧上一瞧,说是要让他儿子体面一点地离开人世。”
“哼!什么体面地离开人世……我当时就在现场,那王太元偏说执法者满身煞气会竟然他儿子魂魄,容不得他们靠近。”姬如锋笃定道:“他根本就是知道这尸体有问题!他儿子怕不是他自己杀的!”
明镜摇摇头,“虎毒不食子,此时就下定论为时尚早……”
“又琴擅使鞭子,他们故意栽赃在她身上……”姬如锋道:“如今这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的全是王中玉在掀开盖头的时候遭遇了新娘的袭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他们亲眼瞧见一般!他们压根不了解又琴是怎样的人,也不知事情因何而起!就这样认定了这件事!这说不得也是那老匹夫的手笔!”
“你说的有理,总之这王老爷身上的疑点颇多,我们可以着重调查这个人……且先抛开王老爷,我们单从尸体上的伤来看。”
明镜缓缓道:“这王中玉是一个升仙阶上段即将步入殿堂级的修士,凶手是如何让他毫无抵抗地被震碎丹田而亡的呢?并且他院中护卫对此毫无所觉。”
姬如锋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除非他或者他们被人迷惑了!这人的修为远远高过他,使他直到死亡也未曾察觉出任何不对!”
“面带微笑而亡……这其中必定是中了迷幻法术所致。”明镜捡出这两个关键特点,用树枝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细小的巴掌印,又根据这个巴掌印画出一个矮小的身影,“迷幻法术……血掌印……”
明镜点了点那个简笔掌印,对无尘道:“这掌印可真是似曾相识啊。”
无尘:“你怀疑这是怨春郎的手笔?”
明镜拧着眉头道:“可是没道理啊……他当初已经被咱们给杀了才对。”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怨春郎?”姬如锋问道。
无尘同他解释道:“怨春郎是几百前颇负盛名的邪修,曾以一“噬元血掌”戮尽一城之人。修士只要被他的血掌贴上,便会被他疯狂吞噬元力。仙盟派出无数执法者去灭杀他,却败于他手。”
无间大陆人人修仙,但是这里到处充斥着“秽气”。修士修炼时极其容易吸取秽气,它不仅影响修为,还容易让人走火入魔。有些人为了活着,会铤而走险修炼运转秽气的邪功变成嗜血的邪修。
“无间大陆上的邪修总是跟雨后春笋一样,割完一茬又来一茬,这位怨春郎是其中最嗜杀的一个。”明镜道,“
“老夫记起来了,你们说的是无镜城的事吧。可罪魁祸首不是三百年多年前就被无镜仙侣枭首了吗?”
“无镜城?”
“一开始叫芙蕖城,后来城中遗民为感念救命恩人将芙蕖城改成了无镜城。”
明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姬如锋打量他们两个一番,“你们便是消失多年的无镜仙侣?这不是一对道侣吗?”
无尘微笑道:“我们不能是?”
姬如锋默然,无镜,无镜,如此明显,显然错不了。
头顶上落下一片落叶,无尘接住它,看着上面斑驳的痕迹,“当时年少,往仙盟领赏时,那记录官问我们名号。我随口一个“无”字,她道一个“镜”字。许是那记录官,记错了我们的关系。”
其实当年他看见记录官记错了,却没有阻止。
明镜不知他的小心思,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件事,当时只道:“以后可万万不能叫别人知道你是无镜仙侣中的一个,否则你这佛修如何也修不得了。万幸穿着斗篷,无人知咱俩真实面目,否则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眼见着这话题跑远,明镜赶紧将它拽回来,“当年杀我陆家人的邪修并不会噬元血掌……难道是有别的邪修学了他的手段去?就算这样,这二者间定然有所关联。”
“要是王中玉不是姬又琴杀的,他们为什么要栽赃到姬又琴身上?”无尘疑惑道。
“这件事很蹊跷,王府好认定了这件事是姬又琴所为,她到底去了哪里呢?”明镜道。
“我知道这王家为什么栽赃在又琴身上!”姬如锋牙齿咬得咯咯响,“王老匹夫当初跟我签了一张契约!他很可能是担忧我知道又琴下落不明后找他算账,才会不顾一切把脏水往我女儿身上泼!”
“契约?”
姬如锋重重哼了一声,“这商场上的老滑头比起爱子,其实更爱他的家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