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有时候去稍微高档一些的场所,我做出类似的土气举动,比如把掉在盘子外面的寿司夹起来吃掉,也会被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但佐助的注视显然要比那些目光更特殊。没有让人难堪的点评、讥讽与恶意,但是有更多、更多令人不安恐惧的血腥黑暗的、黏稠阴冷的物质,具有强烈的侵略性,让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我捏紧纸巾,木棍隔着纸巾硌着我的掌心。脸上全是在这憋闷燥热的空间里冒出来的汗珠。
纸巾擦过的手指依旧有些黏腻,上次被他咬破的指根明明早就恢复,在这样有如实质的阴郁注视下,却一抽一抽的,随着血管宕流鲜血的频率,隐隐作痛起来。
仿佛蛇尖锐的牙齿正咬在上面,注射着毒液。
他总是给我一种危险与压抑黑暗的感觉。
和就像太阳一样温暖,只要见到就会暖洋洋很幸福的小樱还有鸣人完全不一样。
佐助似乎背负了许多沉重的东西。
是因为家里的事吗?
听说之前佐助和兄长闹翻了,外出修行了三年才归来。毕竟是别人的家事,鸣人没有告诉我很详细的内容,只说宇智波一族是警察世家,许多亲戚都从事警察工作。佐助的父亲宇智波富岳,更是曾经的警视厅总监,非常厉害,为人正直又刚正不阿。佐助将来大概也会子承父业,考入警视厅吧。
出于对未来警察的基本信任,我主动与佐助商量起来:“这里的电灯好像坏了,门也推不开。是你进来之前把门关上的吗,佐助?”
“不是我。”他说。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低头去看手机,果然信号消失了。不死心地开关机尝试了几次,依旧无法打电话,发邮件联络其他人也显示发送失败。
我和佐助被人反锁在仓库里了。
是什么人?
说起来方才听拉面店老板讲怪谈的时候就很在意了,去掉魑魅魍魉的那部分。工程队的遭遇其实还可以有另一种解释。
他们是遇到了威胁。
这里是日本,黑道组织披着商业公司的皮,合法地存在。除了居酒屋、餐厅、风俗店、地下赌博这样的餐饮及娱乐业以外,建筑业也是黑道组织巨额不法收入的来源。
我也并不是笨蛋,上班这段时间也了解过这方面的内容。
原本的工程队大概是遭到了某个组织的威胁,在工人频繁遭遇不测后,不得不选择中断与我司的合作。而编造鬼神之说,也是为了恫吓其他想要接下委托的工程队,令项目半途而废。
这样一来,就完全说得通了。
有人不想要这个项目落地。为什么?是宇智波集团的竞争者,畏惧于年底上线的月之眼企划的庞大影响力?我想到剪报上,千手集团与宇智波集团的宿怨。
会是那位叫千手扉间的二把手所为吗?
可并不是我妄自菲薄,我的企划案只是公司整个营销部门目前紧锣密鼓落实的线下项目之一。对于宇智波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而言,同时段进行的营销方案不知凡几,耗资上亿的地毯式宣传方案更是如过江之鲫,我的方案只能算是大海的一滴水。
营销部的其他线下项目并没有遭到这样的阻拦。也就是说,对方的目的大概率不在月之眼企划。
那么,要说我的项目和其他项目唯一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是罕见的,宇智波集团与千手集团投资的木叶大学的合作案。如果当初的批复者不是对木叶有旧情的带土,或许这个项目根本不会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