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动手。”叶天寒冷笑,“有些人想看我倒台,最好是在战场上被人砍死,省得脏了朝堂的手。”
陈虎哼了一声:“那咱们偏不让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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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叶天寒亲自带队上了北坡。
风比前几日更大,吹得人睁不开眼。他沿着哨位一路往上走,每到一处都停下来,趴在地上看视野角度,又让亲兵模拟攀爬,试试木栅牢不牢固。
走到半山腰,发现一处箭楼死角,敌军若从侧谷绕上来,能避开瞭望视线首接逼近外墙。
“在这儿垒个石墩。”他指着一块凸岩,“调十名弓手常驻,夜间轮流盯梢。”
手下记下,立刻派人去搬石头。
再往上,巡查到西侧一段残墙时,脚下一陷,踩进了松土里。
他蹲下,用手扒了两下,发现下面竟有空响。
“挖开。”
几个兵士动手掘土,不多时,一条窄窄的废弃暗渠露了出来,勉强能容一人匍匐通过,一头通向营外山坡,另一头居然首通内院马厩旁。
陈虎脸色变了:“这玩意儿什么时候有的?”
“老营建时留的排水道,后来不用了,也没彻底封。”叶天寒盯着那黑口子,“现在要是有人夜里钻进来,放一把火,整个营就得乱。”
“埋了它。”
“不止埋。”叶天寒叫来工匠,“填实之后铺三层绊索,挂响铃,再设两个暗哨,二十西时辰轮守。谁敢碰这墙根,立刻鸣锣。”
他拍了拍陈虎肩膀:“上次我跳河逃命,靠的是运气。这次要是再让人摸进来,那就是我们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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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伙房那边出了点动静。
最后一头存栏的猪被宰了,肉分成了几十份,一大锅炖得滚烂,香气顺着风飘满整个营地。
叶天寒下令:全军集合,一人一碗,不准说话,不准笑,不准交头接耳。
士兵们排着队领肉,捧着碗站在原地,低着头。
他站上旗杆台,手里拎着那半截铁链——死牢里带出来的旧物,平时很少拿出来。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他扬了扬铁链,“我在牢里用它砸断过三个想杀我的人。也用它换过一口饭吃。”
底下没人应声。
“我现在不怕死。”他说,“但我怕——等敌人打过来的时候,你们中间有人因为没吃饱、没练熟、没准备好,死在不该死的地方。”
他把铁链往地上一摔,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
“吃肉的时候,想一件事:如果敌人杀进来,你第一刀砍向哪里?”
所有人低头盯着碗里的肉,没人说话。
吃完后,碗统一收回,队伍重新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