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刚坐不住了。他拿到报纸后,看到了那则娱乐新闻,惊讶地发现刘达明的新欢,正是兰轩儿。
对于闫刚来说,自从多年前那件事情后,他整个人生的雄心都被磨灭,变得浑浑噩噩、庸庸碌碌,只想混完这一生。
之所以到兰轩儿这儿住,是因为他当时需要找一个住所,另外能混上一些免费的饭菜当然更好。
作为一个一生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的人来说,闫刚知道,自己有女儿,绝对是天方夜谭。他之所以帮助兰轩儿回到公司,是因为兰轩儿对自己的触动。
他发现,这个性格跳脱的女孩,非常重感情。对于关渔这样一个人,兰轩儿没有撒手不管。曾经,自己也是如此热血地帮助过朋友。
闫刚放下报纸,不安地来回走动,以他知道的情况判断,阎玉环那种性格,肯定会对兰轩儿不利。
如果再不阻止,这张报纸引起的血案就要发生。而这会让他后悔终身。
闫刚匆匆地穿着拖鞋出了门,打车赶到了SOHA大厦门前。他蹲在停车场入口处,远远地看到了阎刚的车驶来,似乎下定了决心,闫刚丢掉了手里已经快燃烧到底的烟蒂,朝着阎刚的车走了过去,却被警卫一把拉住。
闫刚激动地说:“阎老二,阎董!我真的有要紧的事告诉你!”
阎刚皱起眉头,“除了钱,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阎刚头也不回地走向大厦电梯口。门外,被扯住的闫刚挣扎怒吼道:“阎老二,曾在你公司当过售楼小姐的兰轩儿,她是你的女儿!”
阎刚顿了一下,还是走进了电梯,毫不犹豫地按下电梯键。闫刚继续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她就是兰雨荷的女儿!阎老二,你这个浑蛋!”
阎刚背身站在办公室里,内心极不平静,玩味着刚才闫刚说的话——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当时追着车跑的女孩。那女孩让他感到一丝熟悉,现在想来,那个兰轩儿,真的跟兰雨荷长得很像。
阎刚拿起桌上的电话,“安排好饭店包厢,我要请清洁管理部的闫刚。”
接到电话的闫刚哼着歌,在镜子前换着西装。兰轩儿调侃闫刚,“爸,你要去约会?”
闫刚神秘兮兮地说:“闺女,今晚,有个老董请我吃饭,谈重要的事。事情谈妥后,你我父女俩就翻身了。”兰轩儿根本没当回事,坐在沙发上不经意地问:“如果没谈妥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不信,等着瞧吧!对了,你跟阎小姐吃饭结果怎么样?”闫刚眼里闪过一丝担心。
“不欢而散。”
“那是肯定的,你跟刘达明都上了报,她一定是气得跳脚。娱乐圈是很复杂的,再说……”闫刚正色地坐在兰轩儿身旁,忽然不知说什么好。
闫刚看着兰轩儿,突然问:“轩儿,如果有一天,当你……当你变得有钱,非常有钱,你会不会忘了爸爸?”
兰轩儿一愣,“爸,你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我现在没钱都想让你过得好,更何况我有钱?爸,以后不许再说这种傻话了,好吗?”
闫刚眼眶一红,缓缓地点头,“女儿,来,让爸爸抱抱你。以后抱你的机会不多了。”
兰轩儿抱了抱闫刚,“爸,你说什么呢,你才五十不到……”
闫刚挤出笑容掩饰,心里默默地说:“轩儿,爸一定会让你有钱,找到你真正的爸爸。”
阎刚亲自上前为闫刚拉开椅子。
“真是受宠若惊。”闫刚讽刺道,“阎董亲自帮我拉把椅子坐,酒还没喝,头就开始晕了。”
“你我兄弟相交这么多年,应该的。”
“兄弟?我没听错吧。阎老二,一提到过去,我就心里难受。我一直想问你,你我兄弟多年,再次相逢,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呢?当初你我雄心壮志到重庆接工程当包工头,你小子惹下的麻烦,可是我替你顶下来的。否则,你有今天吗?”
阎董感慨地叹息道:“唉,是,兄弟,我至今仍然非常感谢你。”
“别左一句兄弟,右一句兄弟,叫得我心酸。在那个年代,我替你顶罪,最后包工头都干不成,你才顶上去干。你说,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吗?”
阎刚点头,默然不语地倒酒,“老闫,别提不愉快的事。喝酒!我敬你,我先干为敬。”阎刚又斟满一杯,“这杯我代替兰雨荷,向你致以最高歉意。”
“阎老二,兰雨荷已经死了。”
阎刚手中的酒杯掉落,碎了一地,他紧闭着双唇,眼睛泛着泪光。
“成功之后,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她,弥补我的愧疚。没想到,雨荷完全不给我机会赎罪。”
闫刚拍拍他的肩膀,“阎老二,事都过去了,你也不用难过。当年你跟你老婆回上海不到三个月,兰雨荷就突然消失了。”
阎刚一脸疑惑,“消失?不是你把雨荷带走的吗?”
闫刚一拍桌面,“我老闫是这种人吗?古有明训‘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可能会带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