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轩儿撅着嘴,“没心情了,你找到工作没有?”
关渔的脸红了,找到了话题,滔滔不绝地叙述起刚才的经历,“你猜怎么着——他们问:‘下班的时候突然下大雨,你们都没带伞,怎么办?’我当然是冒雨回家了!结果后面的女对手,斩钉截铁地回答,她不会淋雨跑回家,因为这样很可能会感冒影响第二天的工作。面试官说,起码别人还会表决心,我连决心都不会表。”
看兰轩儿还是魂不守舍,关渔接着说:“对了,他们还有个问题,问我们这些人有女朋友吗。结果前面的人回答说有。还问漂亮吗——不漂亮,是没个人魅力;漂亮的,将来会影响工作。我一看这情况,当然说我没有,结果就被刷了。人家说,女友都没有,你工作也会很失败!”
兰轩儿乐了起来,关渔松了口气。兰轩儿玩味地看着他,“你真没女朋友?”
内心的慌乱让关渔不得不转移话题,“你呢,找到工作了吗?”
“我不是来找工作,我是来找我爸的。”兰轩儿的回答让关渔愣住了。
“怎么了,你鄙视我?我就是单亲家庭,你趁早离我远点儿。我有阴影的,我心理很不健康。”关渔下意识地点点头。兰轩儿急了,“你还点头同意!真气死我了,你走吧!”
关渔擦擦额头的汗,无奈转身。兰轩儿掏出一沓钱,递给关渔,“还你的,那天谢谢你。”
关渔伸手去接,兰轩儿把钱收了起来,“你知道哪儿有酒店吗?”
酒店?关渔看着兰轩儿眼里狡黠的笑意,心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不是吧,网络传说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这么快就要开房。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小激动,回想着周围的地形,“好像那边就有如家!”
“如家?我问的是饭店好不好!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带你去爽一下!”
很快,关渔就体验到了兰轩儿所谓的“爽”。向来不吃芥末的关渔被兰轩儿带到了一个日式餐厅。关渔面部扭曲地对着桌子上的海鲜,眼泪汪汪的,紧闭着嘴。
“怎么样,爽不爽呀?”兰轩儿促狭地问,“怎么不吃,不喜欢啊?”
关渔一边猛抠大腿,一边擦着鼻涕和眼泪,“这是什么芥末呀,太辣了!”
兰轩儿表情陶醉,“看来你是没命享受这种美味了,太好吃了!”侍应生拿着账单过来,关渔扫了一眼,顿时有种想晕倒的感觉。兰轩儿对侍应生招招手,“再加两份冰糖燕窝。”关渔把刚喝的一口水给喷了出去,毫无仪表地问:“姐姐,你不是传说中的富二代吧?”
酒足饭饱,兰轩儿有些不胜酒力。关渔钱没拿回来,含泪割肉结了账。他按照兰轩儿的指点,将她扶回住的酒店。上电梯时,兰轩儿带着醉意,“跟姐在一起,是不是很给力?”
“给力!”关渔干巴巴地应了一句,内心呐喊着,“给力地泪奔啊!”
刷卡,进房。关渔翻翻白眼,“你住得很高档啊。”
“随便坐,我去洗澡!”
关渔在屋里转了两圈,打开电视故作镇定。内心的胡思乱想,让他有些小燥热,莫非今晚将有不同寻常的意义,明天一早,自己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兰轩儿几乎是和电影里穿浴袍的女主角同时走出浴室。关渔做贼心虚胡乱调了个台,把电视节目切换成了动画片。
“你还看这么幼稚的电视?”兰轩儿大大咧咧地往**一躺。关渔坐在床边,想着如果自己再不主动一点儿,恐怕就要被鄙视了。他横下心,把上衣一脱。
“你干吗?”兰轩儿警惕地坐了起来。
关渔振奋的情绪和荷尔蒙马上委靡,“我也洗个澡……”
“跟姐说实话,是不是想泡姐?姐跟你实话实说,姐不想谈感情,伤了。
你要真想做我男朋友,现在穿起衣服走人,以后再说;如果不是谈感情,就是今天想睡这儿,可以,但咱俩以后就别再来往了。”
关渔挣扎了半天,心中的翅膀和牛角反复出现。兰轩儿似乎松了口气,得意地说:“我要是你,就先选第二种,然后再谈感情!”
“我也这么考虑的……”
兰轩儿从身后椅子下面拿出来一支棒球棍,“嗯哼?”
关渔拉开门,连滚带爬地狼狈跑了出去。
三
兰轩儿又像失踪了一样,不再跟关渔联系。关渔有时候痛恨自己——为什么脸皮不够厚,不敢主动给兰轩儿打个电话。
想起那天离开时兰轩儿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关渔有些后悔。他觉得,兰轩儿一定是对自己的表现厌烦了。
在上海,生活中的最后一抹亮色被自己亲手毁灭。关渔只能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到人才市场去打拼,谋求能够“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这句话,在关渔这里也失去了效应。他感叹,自己有将真理变成谬言的巨大威力。
蔫头耷脑地从人才市场出来,关渔的肠胃闹起了意见。他听到几个求职者对话。
“哎,那边新开了家面馆。听说刘达明特爱悄悄到那儿吃面。”
“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