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殷悔不爱他也没有关系,他爱殷悔就好了。他这么没用,这只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一点事情了。
陵修近乎麻木地撞击着石壁,此刻的他脑海里只浮现一件事,毁了这里、毁了这里!
他不管灵秩会能不能复原重建,也不会这里还有多少个灵秩会。他只知道,只有这里不复存在,才能换回殷悔的安稳太平!
冥冥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蜉蝣撼树。”
这声音温和平缓,带着高高在上的悲天悯人。
陵修立刻动不了了。非但动不了,半空中犹如压下了一只手掌,将他重重击落在地。
地上满是方才陷落的尖利碎石,碎石划破了陵修的背,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而那只手掌依然在向他施加压力,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四肢百骸都要被碾碎了。
可他跌落在尘埃里,只能仰头望着那个云端之上的人。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那人身上的气质却让他无比熟悉。
那是一个身披白色大氅的人。他轻巧地落在山间的怪石上,面罩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面貌。他光是那样站着,周身散发出强大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仿佛芸芸众生都臣服于他的脚下,不过是他指间把玩的物件。
“她并不爱你。”白衣人幽幽叹道。
陵修笑,呛出一口血来:“我爱她就行。”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陵修一怔,他怔怔地看着男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让他觉得无比的熟悉。
“你……”陵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他看着男人,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你是……”
男人摇摇头,随意挥了挥手,从山间掉落的巨石毫不留情地砸在陵修的头上。
重创让陵修再也无法维持蛇身,他化回人形,已是奄奄一息。
“我是谁,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白衣人轻叹一声,缓缓抬起手来。光圈在他的掌心中汇聚,天空犹如被一双手撕开,露出最暗黑、最无穷的本质来。
天空霎时间变成千斤重的玄铁,自上而下地压了下来,要将陵修碾成肉泥。
忽然,一束光直冲而来,破了这黑云压顶的阵。
孟了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语气中带着点漫不经心地豪气干云。
“听说我是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在我的眼皮底下杀人,不太好吧。”
半空之中两道人影交错而过,终于停在地上,正是险险赶到的孟了和凌灵灵。
孟了扬手,那束光旋了个方向,重回他的手里,化成了银月光剑。凌灵灵则赶紧扶起陵修。
白衣人与他默然对峙了一会儿,问道:“你就是孟了?”
孟了耸肩,“是。”
“好。”白衣人莫名其妙地吐出一个字。
孟了皱眉,“好什么好……”
话音刚落,大地震颤了起来,白衣人在半空中结印,只见半空横生一把巨斧,将巍峨高山拦腰一斩。本就摇摇欲坠的山体分崩离析,岩石连带着坍塌的房屋一起压了下来。
白衣人转瞬之间不见了。
剩下孟了在原地跳脚骂娘:“你倒是给我说一声好什么好啊砍山压人你算什么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