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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地图里,都有灵秩会的会址。
本区的灵秩会坐落在山上。山中云雾缭绕,将建筑遮去了大半,使得那白色的洋楼显得十分不真切。
楼有五层高,依山而建,像是从群山张开血盆大口时吐出的一半景观,有些雕栏楼阁还藏在山石里,隐没在树梢间。
陵修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受了些轻伤。自他服用天虫,将自己伪造成殷悔,前来追杀他的人就不计其数。这些人中不乏有些下手狠辣的玩家,他们不能将他抓住,可他也占不到他们的便宜。
陵修抹去嘴角的血痕,又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向前走去。
灵秩会的人依旧是一身白西装,一模一样的脸。
“站住。”11号拦住了陵修的去路。他抬起手腕,弹起表面对准陵修扫描,皱眉道:“你是殷悔的跟宠?殷悔呢?”
陵修猛地提速,窜至11号面前。他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蛇尾,死死地缠住对方的脖子。另只手卸下了对方的腕表,捏成粉碎。
“你们不会再找到她了。因为今天,你们都要死。”
11号大惊失色:“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陵修摇身一变,化出巴蛇的真身。那蛇身巨大,竟有快两百米那么长。在他的俯瞰之下,灵秩会的守灵人渺小如红尘中的颗粒尘埃。
许多天虫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它们的速度快准且狠,顺着人们的腿爬上了他们的手腕,张开嘴巴,一口咬断了他们的手!腕表簌簌坠落在地,又被那些小虫卷着摧毁。
血腥味肆意蔓延,灵秩会员的痛呼声响彻林间,他们没了腕表,根本无法控制此刻陵修的行为。
陵修冷笑,声音更冷:“撤回杀殷悔的指令!”
11号的腿有些软:“指令、指令不是我们下的!”
“让你们杀殷悔的人究竟是谁?!”
“我们也不知道……”11号着急地说道:“我们接到的指令,是一旦有人杀死殷悔,就马上送她的意识离开游戏。我们没有撤回指令的权限。”
陵修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声音阴沉了下来:“既然灵秩会是和外界联系的唯一纽带,那么只要我毁了这里,自然就能断了你们和外面世界的联系。曾经发出的指令,也就不再具有效应。”
“你想毁了灵秩会?”11号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大概是被这豪言壮语找回了一点勇气,嗤笑道:“就凭你?一个我们创造出来的东西?”
“就凭我。”陵修冷冷地说道,他收紧蛇尾,一点一点将不可置信的11号勒死在他的皮囊之间。
“你们创造了我,但我不是任你们消遣的玩具。”
黑风刮起,地上的那些天虫瞬间变回原来的尺寸形状,大批大批的天虫如潮水一般游来,它们漫过门外的几个看门人,将他们拆骨入腹,又如潮水一般向会内涌入。
很快,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和呼救声。
陵修嘶吼,狂风呼啸,暴雨骤至。他从地上弹起,以身躯狠狠撞向山间的阁楼。群山在他的剧烈撞击下有了松动,山崩地裂的震颤中,细碎的石子从山间分崩陨落,一些没有掌握好平衡的灵秩会员也从阁楼上摔下,瞬间没了气息。
咚——咚——
席天幕地之间,只有这从绝望深处发出的嘶吼声,如丧钟一般。
陵修的鳞片早已被粗粝的山体磨的血肉模糊,乌黑的血从伤口中挣扎而出,大滴大滴地滴在了地上。可他忘记了疼痛,或许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已经没有痛觉了。
殷悔说得对,他只是数据,他应该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不会痛,更加不会痛苦。
那些所谓的痛楚,都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
爱也好,厌也罢,殷悔的情绪,根本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