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我们怀疑到你时,莫英拉把那段话完完整整地重新说给老村医听后,他的翻译,让我们醍醐灌顶,的确是你搞的鬼!当时,我们想到要翻译你说过的话这一步棋,我们的处境已经完全被你控制了。这个我等一下再跟你讲。”
“我门都是实习生,依旧保持学习不止的热情,能记住你们的方言发音,仅仅是我们在学校里的一个小特长而已。不仅莫英拉可以,我也可以!我们还是来讲讲你们之间的秘密吧。胥婆仙为什么会出现在村头第一家,我们听到的什么关于胥婆仙的说法都是无中生有的,她之所以在村头第一家,是因为任何人进入青甾村之后,都会先经过她的眼睛,她会察觉到,然后及时的跟村里的摸壁鬼队通风报信,让村里的信徒们对所有进入村子陌生人的行踪了如指掌!当时我们可以绕过胥婆仙的家,但是你却让我们去造访了胥婆仙,看起来好像顺理成章,第一时间看到了第一户人家,然后去造访。可是我们却第一时间掉入了圈套中。从打开门的那一刻,胥婆仙已经完全掌握了我们的行踪!”
“村民们患上的普通的病被治好后,村民们更加对胥婆仙产生崇拜和信任感,而胥婆仙也只要对外说,是她用法力治好的就行了,她的威信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我们一路上,见到那么多死牛、死马、死狗,你却一直告诫我们不要靠近,以防传染,但是这正是你掩盖让我们发现线索的借口。后来我曾偷偷去检查了一只死牛,我甚至去切割了一块牛皮,然后做成一个气球状,去装满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这面积一米多的牛皮,竟然有很多血洞!我把牛皮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发现这死牛身上有无数的血洞。这让我疑惑了很久。”
“这些死牛死马死狗为什么会有那么的血洞?答案就在于我们看到的弃窨下面的那些锤头果蝠,当它们攻击我们的时候,我回忆清了它们的獠牙,跟叮咬在牛身上的那些血洞完全吻合!也就是那时,我已经确信,锤头果蝠是害死村里家畜,甚至害死人的罪魁祸首!什么水蛭,苍蝇不明生物,都是幌子。”
“那么,这些携带病毒的锤头果蝠到底是怎么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真相反而是你主动告诉我的。在你以为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时,一切都顺着你的计划发展时,在我们落入了你无法反抗的缜密圈套后,你毫无保留,毫无防备的告诉了我。原来是培育出来,并且放养在青甾村里的。虽然你的身世让我很感慨,也很同情和无奈,但是你疯了,你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的复仇之心已经无法填满,你已经丧失了理智!你已经不是那个为父母报酬的人了,而是一个肆意以戕害他人无辜性命为喜悦的刽子手!”
“是的,身为刽子手,你的刀也挥到了我们的脖子上。其实,这些天来,我们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被跟踪,直到前天我要再一次进入弃窨寻找捕捉锤头果蝠时,仍然有人跟踪我。一整天的跟踪,一整夜的跟踪!而那我想最后一次想进入弃窨,这事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带着锤头果蝠要去镇上的路上时,你中暑了,锤头果蝠逃跑后而临时做的打算。此事完全就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但为什么我一出门就会被跟踪呢?”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了对我们这些天进入青甾村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提出了疑问,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么?不是的,肯定有我看不出的问题。但我一时没能看透看破而已!其实最初我仅仅是怀疑,因为即使把所有的证据和疑惑加起来都不足以指定你是幕后主使。当我把我对你产生怀疑的猜测第一时间告诉莫英拉,她也不信,告诉西哈努,他也不信。我连我自己都不信,怎么可能是你?你是带我们进来调查病原体载体的人啊!”
“我们就这么被你牵着鼻子走一步算一步,我跟你在去镇上的路上,你中暑完全就是一场戏,你当然不会让我去镇里求助,我要是带着锤头果蝠去检疫所,你的所有的行迹都会被败露,所以你佯装中暑,支开了我,让我去寻找柏榈树,趁着我离开的时候,你偷偷放走了锤头果蝠。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又极力说锤头果蝠的重要性,一定要捉到一只送去检疫所,完成自己的使命才肯回镇里。我就这么被你骗了回来,而且差点还被你的执着所感动。”
“然后是西哈努去镇里,莫名的失去了消息,其实是被你的人擒住了。当西哈努离开青甾村出去求救却无果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西哈努失踪后,一旦我跟西哈努一样继续离开青甾村去镇里,那么下一个你要捕捉的人就是我!这时候,我们都慌乱了,西哈努的失踪,还有我的怀疑,让莫英拉不得不相信我的推测,她那时才突然想起了当时她背下你和胥婆仙的对话,当她一字不漏地将你们的原话说给了老村医听,我们这时才确信无疑,幕后指使竟然是你!你知道我们那一刻有多错愕么?”
“于是我们开始商榷如何逃离你的魔掌。而我们不能老在你眼皮底下行动,我们必须有一个人要高于你的眼皮上。所以,隐藏一个人是必须的。可我们的行动,你了如指掌。我们能怎么办呢?可正是你密不透风的监视,逼迫了我们想出了这个办法来,那就是,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你不会去怀疑一个死去的人!”
“为了证明与揭穿你的真面目,我们只有演一场戏,让你不知不觉套入其中,那才有可能获得生存。最后,我要说的是莫英拉,莫英拉才是我们三个人当中,最最精明的人!从一开始,我跟她说我怀疑你的时候,莫英拉因为不肯相信是你搞的鬼,却也顾忌我所推测的是真实的,她左右为难,为了顾全大局,她想出了一个完美的方案,那就是借助她在地下湖发高烧不退的病症,故意让自己‘病情加重’,而且变成被病毒感染的迹象!让自己处在弱势中,窥探局势的发展!”
“莫英拉佯装病毒感染,而且急遽加重,进入病入膏肓病态,她逼真的功劳离不开老村医的帮忙,老村医虽然对埃博拉变异病毒症无法治愈该病,但是他接触这类患者很多,村里很多人就是感染上了这种恐怖的病毒,经过他手的,因此病症他能处理得很逼真。他处理的效果,连我都看不出来!”
“我们所做的病症加重效果只要给你过目就行,你只要一信,那么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也许你太过于高估自己的预测能力,你知道,患上埃博拉病毒的人是不会有奇迹活下去的,莫英拉病情的加重,恰好就是你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些患者的惨状。没有任何生机,感染了,就是死!那时候,你已经确定莫英拉死亡无疑了,你对她完全放松了警惕!”
“你知道你犯下的最大的漏洞是什么吗?那就是莫英拉被假装感染后,你从来没有跟莫英拉接触过,自从莫英拉吐出的第一口血开始,你一直避开莫英拉,甚至连和她说话都远离着!这种举动太奇怪了,一个人只有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恐怖的病因,他才懂得提前避开感染,可是你的谨慎恰好把你自己出卖了。你把自己孤立起来,不让自己有任何感染的机会,因为,你没有了橡胶手套,你不敢接触莫英拉!而我们携带的手套在我的背包里,可是进入弃窨的时候,我遗失掉了!”
“但是,别忘了,我们也没有!你的谨慎恰好给了我们判断的机会,增加了我们正确猜测的筹码。既然你不敢也不肯去检查莫英拉的病情,那么我们就将计就计,我们按照你想象的剧情继续眼瞎去,让莫英拉死去。”
“出演死亡,是最好的隐藏。你不是觉得感染了病毒的人,都会死么。那么就让莫英拉按照你的想法‘死去’。她的死去,中了你的下怀,却也给了我们唯一的生机,莫英拉可以离开我们,也可以离开你的视线!甚至离开所有人的视线。没有人还会派人去检视一个死人,一座坟吧?訇磊老师和村医抬着莫英拉出去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暗地里跟踪他们,但是你过于自信,以致后来变得自负,你完全放开了手脚,连派个人去跟踪都懒得派,你会预料到訇磊老师和老村医埋葬完莫英拉后肯定会回来。”
“老村医和訇磊老师确实也按照你的想法回来了,不过,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让你捉住,让莫英拉一个‘死人’逃出即可,因此,我曾告诉老村医和訇磊老师,埋葬莫英拉时,尽量把莫英拉埋得越远越好,最好是埋到村外去,尽量缩短到镇上大道的距离,也缩短她营救我们的时间。而訇磊老师他们埋葬了莫英拉后回来,正好打掉了你的介虑,我们知道莫英拉已经逃脱,我们也不再徒劳反抗了,故意被你抓住。”
邢教授听完,仅是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跟着民警扭头离开。
而西哈努听罢,直接对莫英拉和那瓦崇拜得五体投地:“天啊,那瓦,英拉,没想到你们头脑这么清晰,计划得如此精彩,如此严谨周密,把我都骗了!我说我西哈努已经做好了成为非洲烤全羊的准备呢!你们怎么没有一早告诉我?”
“嘿,你这木鱼脑袋,告诉你还了得,估计这个计划一早被你知道,估计咱们真没能有人能走得出去。你这默契度也太差了!”那瓦轻蔑道。
“哪有?!我领悟性很好的!”西哈努不甘。
“要是领悟性真有这么好,当初我把我的疑虑告诉你的时候,你怎么还被他们逮到了?”
“这……”西哈努一颓,挠了挠头,念念碎道,“这个……是个意外……”
“其实,这次计划,我一个人也不行,要不是有莫英拉,老村医和訇磊老师一起帮忙,估计咱们还真都死在邢教授的手里。而病原体的真相,要往后推迟几年吧。”那瓦轻松道。
大家都微微一笑,所有人眼里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或是感动,或是彼此的感激,或是兴奋,或是释然。
“英拉,你装死后,真的被埋了啊?”西哈努忍不住又追问道。
“那当然,不然怎么能骗过那些人,谁知道老村医和訇磊老师埋我的时候,有没有人偷偷跟过来监视呢?我是憋了好久才敢偷偷从坟坑里逃出来的,幸好老村医和訇磊老师埋葬我的时候,帮我处理好了呼吸的通道,还悄悄给我塞了食物,我才顺利地逃了出来。你不知道,人被埋在地下,那窒息的感觉可恐怖了,能让人发疯。”莫英拉把手指尖放在牙齿里咬了一下,“咦,那感觉……我真永远不想再试第二次!”
“英拉,你不仅勇敢,而且还冰雪聪明,我觉得我连给你提鞋都不如,我真是笨死了,当初我被他们捉住后,被囚禁起来,我一直自惭形秽地哭,我哭是因为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等着大家的死期到了之后,才能跟你们团聚。不过今天团聚了,却不是死期,竟然是你们救了我……我看到你们,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呜呜……我该是沮丧地哭好呢,还是喜极而泣好呢?”西哈努说罢,又涕泪滂沱不止。
“哎,好歹是个男人啊,怎么老爱哭鼻子?”那瓦摇了摇头。
几人都愉悦地哄笑起来。
两个月后,青甾村的所有村民被迁徙,有关部门派遣专门的医务人员对弃窨底下的蝙蝠群进行了清理,并在里面洒下了厚厚的一层的消毒药,又用雷管炸掉了通往后山的地下岩洞,第二年,青甾村在地图上被标为危险区,立有骷髅的牌子,禁止人畜进入,又过一年后,该村被改称为林区,彻底在地图失去了村名。
他收起地图,好奇地朝林区里面看了几眼,发现里面有窸窣声响,在浓密的深林里似乎有猿猴悠**,旅游者拿出摄像机想拍下这只动物的样子,随着镜头的移动,突然,一个浑身**的怪物他扑了过来……
他的摄像机掉到了地上,在身旁打出几个滚,而镜头里,拍摄到一个腮帮长满了密密麻麻鳞甲的‘半兽人’,在脖子上,悬吊着一只没有鼻子的猫头骨……
他叫贾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