訇磊老师找个梯子,从自己的院墙往外看,院墙门外,依稀看到了个人影。他看清楚了,外面只有一个人,拿着手电筒,穿着普通村民的衣服,一脸的焦急。他跟屋里众人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大家紧绷的弦这才放下。
门一开,大家看那村民有点眼熟。
细想一下,原来是前两天,邢教授他们在村里进行义务为村民们检查身体和开药方时,其中给的一人治过病和送药。
看来,这个人身上的病确实有效果。也不知道他现在来是干嘛的。
訇磊老师过去跟他用方言讲话,说了几句,訇磊老师点点头,回来跟老村医说了一句,原来是来找老村医的。
西哈努看着来人,他们都身处这种环境了,这时候找找村医干嘛呢。
老村医过去跟他聊了几句,这才明白,此人的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事情紧急,想请老村医前去一趟。
“这位村民靠得住么?”西哈努拦住了老村医。这万一是鸿门宴,他们设了个圈套,老村医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他真是有求于我嘞,别担心,我跟他去,一会儿就回来。”老村医叫上了番薯,番薯很快凑到了老村医的脚下,但是也是警惕地观察着来人,似乎也在甄别会不会是那天打它的人之一。
“敦·苏拉玛村医……”邢教授出来了,“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我来干嘛嘞?太危险了!”老村医摆摆手。
“不,你用得上我。”邢教授斩钉截铁。
可以打包票这么说,在整个青甾村,医术造诣上此时除了邢教授,恐怕没有一个人能驾驭在他的知识和技术之上,老村医的医学水平甚至说连及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邢教授他可是从镇中心大医院里调来的医师教授,是具有资深医疗博识的人,在医院里各种疑难杂症也是见识过不少。而儒青甾村的村民当中,很多人都是文盲,目不识丁,更不要提医学知识了。
“术业有专攻,你虽然整体上各种疑难杂症能应付得了,但是偏偏是有极端例子你驾驭不了的。”老村医不知道回避什么,还是担忧什么,很不想让邢教授出门。
“我知道老村医你当然有你的过人之处,我自身也有弱点,尤其一些罕见患疾,我也是见都没见过,或许怪症有怪异的医疗方法辅佐,才有成效,而偏方对于我来说,算是寡闻的了……但是,我敢保证,万一你去了,恰好是碰到你无法治疗的,而我正好能弥补,也不枉我跟你去一趟!”邢教授执意要去。
“既然你们都要去,我也去!”訇磊老师挺了挺胸膛,“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我这年轻人也可以给你们两个中老年人有个照应!”
“好勒好勒,既然去就赶紧一起去,别耽误了!”老村医摆了摆手,回到屋里,拿了自己的药包,跟上了那村民。訇磊老师和邢教授也跟在了后面,番薯则一早就溜到前面去开路了。
大半夜的。
西哈努毫无睡意,莫英拉也睡不着,两人都朝着邢教授跟老村医出去的方向发呆。
几人去了之后,他们的心都提着,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个小时,但是还是没见他们回来的身影。只好继续等。
“邢教授和老村医这是去干嘛?”莫英拉眯着眼睛,朝门外的方向看去。
“英拉,你没睡呢?”西哈努扭头看了看**的憔悴的英拉,换了很轻松的口气,“他们就是去跟村民看看病,可能夜里有人突发了疾病,不得已找的老村医他们的。”
“西哈努,你扶我起来,我去解个手。”英拉说。
“呃,好……”西哈努一手揽在莫英拉的后脖子上,一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把英拉扶起来,“你还能走么?”
“可以。”英拉下了床,巍巍颤颤地朝厕所方向走去。西哈努一直把她扶到了门口。
“英拉,慢点。”西哈努放开了手。
“嗯。”英拉打开了厕所的门,进去了。她一手扶在墙壁上,好像刚才站起身来,透支了她身体里所有的气力,此时脑袋晕沉沉的。一股闷气莫名的冲上了头脑来,她只觉得尽快要排泄出这口闷气,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呕吐。
呕出来的,黑色却又掺杂着殷红的颜色,好像是血!
“啊!”她情不自禁发出了惊叫声。
“英拉,英拉,怎么了?发生么事情?”外面是西哈努紧张的声音。
“有、有耗子。”她赶紧把自己的嘴唇血迹擦干净了……
“别担心,村里有耗子很正常。”西哈努道。
“西哈努,水在哪边?”莫英拉从厕所里出来,她脸色苍白。微微把脸侧到一边去,不想让西哈努看到她的嘴唇。
“这里。”西哈努找来了个水盆。
“顺便帮我装点水吧。”莫英拉说。
“好。”西哈努打了小半盆的水,端到了她跟前。莫英拉支吾了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你自己来吧……”西哈努好像明白了莫英拉是女孩之身,一个大男孩在跟前,肯定颇有不便,便转身离开了。
莫英拉鞠了一捧水,用清水把嘴里的血都漱干净了,又洗了一把脸,连带衣服袖子的血迹也洗干净,这才把水朝厕所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