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硬了……”邢教授含糊不清的声音。
“啊?连叶梗都很硬啊?”那瓦把叶梗从邢教授的嘴里拿出来,结果发现叶梗完好无损。他自己也把叶梗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使劲地嚼了一下,果然,这叶梗比木板还硬!
“我就不信了!”那瓦咬不动,又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突然用力地顶了顶,结果自己的门牙差点没被崩掉。
“不好意思啊邢教授……”那瓦满脸歉意,“我就是想看看它到底有多硬。你等一下……”
那瓦找了块石头,然后将柏榈叶梗放到一块岩石上,用力的砸了几下,叶梗终于被砸得又扁又散,岩石上残留着一块潮湿的印记。他赶紧把粉碎了的叶梗拿来,重新放到邢教授的嘴里。
邢教授缓缓的咀嚼,有了一点水分和盐分进去后,他的舌头没有这么干燥了。
还真别说,这柏榈叶的水分很有奇效,邢教授咀嚼了一阵子,轻度中暑的症状缓解不少。
等那瓦把邢教授扶坐起来,邢教授调整了一下心率,跟那瓦道:“你自己也嚼一点,你出了那么多汗,需要补充一下盐分。”
“我不碍事,扛得住!”那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正想去拿那只锤头果蝠,瞬间愕然僵住,没想到,那瓦过去把正提起网罩时,只见网罩里已经干瘪了!
网罩空空如也,用来送去镇里检疫站的最重要的病原体载体逃跑了!
那瓦慌慌张张地扒拉着旁边的杂草,可哪还见锤头果蝠的影子?
“教授,邢教授!”那瓦两腿摊跪在地上,欲哭无泪,“锤头果蝠跑了!”
“什么?”
小半天,西哈努和訇磊老师两人一狗挖了几小串的野肺鱼,串成腊肠串,背在后背上。番薯嘴里还叼着一只。
西哈努觉得获得了大丰收,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居然还能挖到鱼。这的确是一件幸事。一路回来,脚步都变得轻盈了。
他们折了一些树枝和比较绿的杂草,然后编织成一草帽,訇磊老师还给番薯做了个一个帽子,不过给番薯戴上后,番薯立即摇晃着脑袋,把草帽甩下来,顷刻间就把草帽撕了个粉碎。或许它并不喜欢戴帽子。尤其是绿帽子。
回到訇磊的家中,已经是下午的光景。莫英拉依然躺着。老村医正用一个器皿煮着药。
“咳咳咳……”屋内莫英拉的咳嗽声。
“老村医,我们回来了!”訇磊老师把带来的野肺鱼挂在了门口。
“回来了……嘿,这么多鱼,够我们吃两三天的嘞。”老村医从厨房里出来,两手黑魆魆的,估计厨房的排烟烟囱不是很好。他看了看西哈努和訇磊老师带来的野肺鱼,脸上呈现出喜悦的神情。
他赶紧拿了几个碗,给两人舀清水喝。另一只碗放在地上,也给番薯倒了凉水。番薯低头舔舐清水时,老村医的手摸了摸它的后背,发现番薯浑身的皮毛烫热得很,他不由得感慨:“这天气,是要灼死人嘞!哎呀,今早都忘了给你们带点水出去。”
“没事,现在不是回来了么,英拉怎么样了?”西哈努喝完了水关心的问。
“哎……”老村医扭头朝屋里看一眼,有点沮丧的摇了摇头。看样子,莫英拉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好一点。
“西哈努,这种鱼你不会弄,不懂得吃野肺鱼的人,做出来的鱼肉和汤都是吃不得的,比什么都腥。”訇磊老师道,“你还是给老村医做吧,他懂得怎么做这种鱼。”
老村医点点头。他让訇磊去把锅洗了,自己把野肺鱼清洗一遍,等一锅水烧开了,老村医把野肺鱼一股脑儿地丢在了锅里,野肺鱼的生命力极强,被挖出来暴晒了这么久,一遇到水,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浑身激烈的挣扎扭动。
不过,锅里是沸水,滚烫的沸水迅速把野肺鱼烫死,它们奋力地在沸水中游了一下,然后就僵直了。并且逐渐发白,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这些野肺鱼便成了一条条笔直的像是棍子一样的‘白色油条’。
“老村医,这野肺鱼是这么煮的么?你也没有给它们开膛破肚啊,呆会儿怎么吃?”西哈努看得稀奇。
“你这娃,你哪懂这个嘞,现在只是给野肺鱼捋皮,你看到这锅里的鱼没有嘞?放到热水里全部成了白色的棍子了,这是野肺鱼表皮的那一层分泌物被烫熟了呢,等我把它们捞起来嘞,再把表面的那一层白皮去掉,这才给它们开膛破肚。”老村医说罢,拿了一个漏勺,把一条条野肺鱼捞起来,然后搁在竹篾上。
西哈努伸手摸了摸野肺鱼表面的那层白皮,很烫,可是软软的,滑溜溜的,像是一团海绵。老村医把野肺鱼都捞起来了,找了个破碗,朝地上一敲,破碗碎了,他从地上捡起一块边缘比较锋利的破碗碎片,把野肺鱼放在了地上,然后用碗碎片刮。
野肺鱼烫熟后的分泌物很厚,老村医刮了厚厚一层,这才把野肺鱼原来的面目显露了出来,可是西哈努发现,刮去了分泌物的野肺鱼竟然大大的缩小了体积,原本挺大的一条鱼,现在却缩小了三分之二!
“这是我们挖回来的鱼么?”西哈努很不确信。
“呵呵,野肺鱼就是这样,它浑身都是水,其实身体里没有多少肉的,咱们要吃它们的肉,其实是吃一层皮而已,肉很少。”
像是刮木薯似的,西哈努也帮忙把野肺鱼的分泌物给刮好了。老村医拿了一把小刀,给野肺鱼去了腮,肠子苦胆之类,砍成一截截。又重新把锅洗了一下,然后把鱼肉放了进去。
訇磊老师去莫英拉的床前,莫英拉身上有几处小伤口,不过老村医都给她上了药了。他把手放在莫英拉的额头,很奇怪,莫英拉发烧真是没有退去。
终于把鱼肉熬好了,老村医在锅里放了一些料,搅拌了一下,自己用勺子舀了一点鱼汤,然后吹了吹,尝了一点,发现盐不是很够,又倒了一点进去。
“可以嘞!”老村医回头道,“去拿碗来!”
番薯也很高兴,知道有得吃的了,兀自欢快地摇着尾巴,来回地在老村医的褪下蹭来蹭去。
“真烫!”西哈努忍着两手的烫热,憋着把一碗鱼汤肉端到了莫英拉的床边。开始喂莫英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