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那瓦看到这两口子团聚,打心里也是稍有感动,抛下其他不说,这主人都从良了,下属也应该跟随主人吧?
老村医指着那瓦和西哈努:“自己人,自己人!”
番薯好像听懂了似的,朝着那瓦和西哈努摇着尾巴。
如此一来,番薯站到他们身边,他们的力量便增强了不少,在寻求蹊径中也能如虎添翼,省去不少麻烦。番薯在弃窨里寻找豁口甬道可是个老手,人在这错综复杂的地下岩洞可能逃不出来,但是一条狗倒十分有可能。
“行了,咱们快点赶路吧,你们这两口子就别再厮磨了,我都肉麻的不行。”那瓦看着这两动物缠绵的样子笑道。
村医抽泣了几声,帮番薯敷好了药,又狠狠地抱着番薯的脸朝它的嘴巴亲了几口,这才起身来拿背囊。
而番薯突然间又愤怒地吠起来,几人都大惊,待看番薯反常地钻过村医腿下,朝一个黑影扑过去……
呜哇——
刍瞎子只觉得臀部一个刺骨的疼痛,就差两眼翻白,口吐白沫了。这帮人,还有那狗,对自己有这么憎恶吗?见了面都不忘用这独特的方式打招呼的。
“哎哎,町町……”老村医拼命过去阻拦,不过一贯对村医服服帖帖的番薯此时却是谁也听不进,它发狂地扑在刍瞎子身上,牙齿跟订书机一样啃个狗血淋头。
那瓦和西哈努看架势,敢情狗愤怒起来真比人还狠啊,他们都不禁也过去阻拦,再过一会,刍瞎子估计就跟那土著人一起残废了。
于是,几人最后把几个行囊都挂在刍瞎子的身上,堆得像只骆驼,然后把绑着他手上的绳子系在了番薯的脖子上,这让刍瞎子有两双眼睛四条腿也不敢逃了。
大伙照着手电筒,缓缓往弃窨方向赶。
赶了一个多小时,想必青甾村里已经有两次鸡啼了,在夏季里,五点半时间就是黎明,那时便可隐约看到氤氲的光线。
现在离目的地不到半里路,由于夜间行路,速度慢了不少,但是好在有个刍瞎子做驮工,他们赶得也不是很累,刍瞎子就惨了,就剩没口吐白沫,直到这时他才幡然醒悟:我说他们硬要带一个瞎子拉上山,这是干嘛呢,原来是要当他们的驮工。
到了山麓,几人从刍瞎子身上卸下背囊,刍瞎子像是孙猴子被移开了背上的五指山,如释负重,但是浑身的伤痛和酸痛让他差点骨骼散架,一拿开了重物,他便彻底瘫软在地上,这回,想要再催促他,他也动弹不得半分了。
老村医把系在番薯脖子上的绳子解开,拖着软成橡皮胶的刍瞎子拉到一处绑好了,又踢了两脚,发现他已经没了反应,啐了一口道:“如果他能醒来,自己能解开绳子,摸索着下山,这就让他捡回一条命。也算咱们仁尽义尽了。”村医又朝他啐了一口,便跟那瓦两人往弃窨下面掉绳子。
这次避免再出什么差错,他们准备了两条长绳子。
都降到了弃窨底部后,他们在暗穴口点燃了煤油灯,用铁铲把暗穴口的污水和杂物都堆得高高的,想方设法捡来一些石块,垒成结实的一个井沿,又在外面扩出了较浅的一条人工沟渠,这是为了防止再意外下大雨后,不让所有的雨水都集聚到这个暗穴口,避免重演上次水漫金山的覆辙。
干完这些活儿,时间已经靠近黎明,从远处的山峦隐约能看到朦胧的光线了。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呷呷地叫,在空旷的山谷下回**。
“咱们下去吧。”那瓦拉了拉绑在一快凸起的岩石上,感到挺结实。
西哈努点点头,把手中的铁锹,钢钎,镐锸等工具朝暗穴里扔去,几人便陆陆续续悬着绳子往下吊,直到番薯也进到了暗穴下面。
几人在按暗穴里打开电筒,村医还怕带来的电筒光不够用,因此他还带了一盏双用型手提桅灯,这种桅灯由玻璃罩笼住灯芯,中间有箔片分开,一面是火,一面是小灯泡,焊接处和螺纹拧合处很严实,在灯盏下面装有半斤的煤油,用摩火石摩擦点燃,能烧好几个小时。
而且它一个好处是可以泡到水里去,把玻璃罩里的灯芯熄灭,拧实了通风口,打开由电池导电的小灯泡,便可不怕沁水,还有一个就是不怕风吹,就跟手电筒一样,必要时还可以拿来生火。
暗穴空气并不是静止的,在暗穴深处地下湖要是有什么响动,所有的甬道的空气都会被牵扯到,那个地下湖就跟一个心脏一样,四通八达的甬道就如支管血脉,可谓触一发而动全身。
正在暗道里前行,突然番薯吠了一声,几人都立即谨慎起来,几秒钟后,一团黑影从他们身后稍纵即逝,在他们的脑袋上流过一股气流。
难不成是那些蝙蝠?按蝙蝠的作息时间,黎明之前回巢,这的确有可能。
“大家把头套戴上,准备好防备武器,现在还是算是在黑夜时间,蝙蝠们很有可能在这条甬道穿梭。”那瓦警惕道。
这是,弃窨洞口外面响起‘呱咯呱咯’的声音,又有几只蝙蝠飞速地朝外面疾去。
“这是蛤蚧在叫嘞。”村医仔细听了听,在夏季,蛤蚧多栖息在悬崖峭壁的洞缝里,现在是**繁忙时节,多多少少总能听到它们在叫春。
“这蝙蝠难道也会去捕食蛤蚧?”西哈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太有可能,估计是听到声响,有几只飞出去站岗巡逻的。”那瓦道。
“照你说法,咱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走,早就被蝙蝠盯上了!”西哈努拼命瞪着眼,把目光朝光线能及的地方看去,里面依然黑洞洞的。
“是不是进去再说,估计它们已经做好准备了,正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那瓦把帽子扣在脑袋上,又把带来的粗厚外靠披上,虽然是热天,但是进入这地下深泓的岩洞,还是能感觉到寒气袭人,尤其脚踏在地下的淤泥里,一直冰飕飕的,脚丫就没暖过。
几人也都穿戴好装备,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迈步。走到了第三个拐弯隘口,那瓦突然觉得甬道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