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这样跟她说的时候,她都会很好看地冲着我笑,然后很认真地告诉我:“她的答案永远不会变。”
我问她:“为什么永远不会。”
我问完,她就会开始沉默,不过还是没忘记给我笑容。
安然,她是知道我的,可是,即使当我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她面前,她依然会那么温柔地给我温暖,跟我说:“来,我帮你洗澡,洗完澡睡一觉,我的可暖明天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哭,而安然则微笑着轻拍我的肩膀,这时,我总会听到她在我耳边跟我说谢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谢谢,不过我不会去问她。因为我不想看到她沉默的样子,看着她沉默,我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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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人就是你的男朋友吗?”我边说边挤眉弄眼地冲安然坏笑。
安然看了一眼那个背影,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哎哟哎哟,小妮子学得不害臊了,是不是?看把你乐得,都得捂着嘴笑了,怎么着,怕中风啊?”我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的脑门。
于是,安然笑得更欢了。
“没完了是吧?给我严肃点,说,他叫什么?”
“贾琳。”
“靠!怎么大男人起个女的名啊?贾琳?这男的够娘的吧?”我撇着嘴问她。以我的经验来看,叫这种名字的男生,九成是Gay,剩下的一成也被恋母情结和娘娘腔给五五瓜分了。
不过安然却给了一个让我足以崩溃的答案,而且她跟我说的时候还特不以为意。
她说:“她本来就是个女生。”
听完我差点晕菜,我记得我刚才看见的明明是一个穿着运动鞋、牛仔裤、白衬衫的帅哥啊?怎么才一转眼的工夫她就变性了呢?
很久以后安然才告诉我,那人真是她的学妹,也在她们学校,比她低一年。
“她该不会是追你吧?看她那打扮,参加超女能拿冠军了,瞅着比李宇春还爷们啊!”我感叹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吹起了这么股“中性风”,男不男的叫花样,女不女的叫率性。用我奶奶的话就是,妈的,这年头世界真是要毁灭了!
我这么说完安然只是笑了一下,没下文了。
我觉得事情苗头有点不对。
“怎么着?还被我说中了?这个变态,你以后少跟她在一起!”我大声地跟安然说。
安然看了我一眼,她说,我没觉得她哪儿变态。
“女的喜欢女的那还不变态?”说完,我顿了顿,我说“你该不会接受她了吧?你要跟她搞那个,咱俩立刻断交!”
我赌气地说完就站在原地不动了,安然也停下了脚步。
半天,她说:“如果今天我知道可暖跟一个女生谈恋爱的话,我依然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可暖的。”说完,她忽然就对我灿烂地笑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样好,只是看着她很想流泪。我想我刚才的话是说得太重了,我怎么可以说跟她断交呢?不管安然变成什么样子,跟谁在一起,她不一样还是安然吗?
我看着她,又问了一遍,我说:“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安然笑着摇了摇头,她说:“我拒绝她了,不过,我没觉得她哪儿变态。而且,你也不要觉得她变态好不好!她其实很可怜的。”
说完,安然的眼泪成串地流下来。然后,她给我讲了那个叫贾琳的女生。
“她父母在她五岁那年就离婚了,她一直跟她妈妈住在一起。她妈总说她爸是因为贾琳是女孩才不要她们的。所以,贾琳很小的时候就痛恨自己是个女孩。而且,她妈妈又总是在她面前说男孩子是如何如何的好,所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贾琳开始把自己当男孩子去看待,无论是打扮还是在生活上,她都让自己像男生一样。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对男生已经没兴趣了。”
安然说完以后眼睛红红地看着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冲她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开始很后悔。我怎么能随便说别人是变态呢?
忘了是哪部电视剧里说过,说这个世界上一开始是没有变态的,如果可以,也是谁都不想当变态的,不过,在很多时候,变态不是你不想做就不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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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安然一直走到她家楼下都没怎么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到了。”安然站在她家的门洞前跟我说。
我微微地笑了一下,我说:“上去吧,早点睡,记得睡前不要喝水,不然又要起夜,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