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心情好时,会带着猫小熊去宠物医院做全身按摩,请我去美发店做离子烫。心情不好就冲它骂:“你怎么不去死啊!”,更甚者,你打开窗户拎着它往窗外扔。那只小白猫在此时表现出惊人的求生意识,每每都用并不锐利的小爪子勾住窗户护栏的小柱子。
谁会想到你会有这么暴戾的一面呢?在学校你穿帅气的阿迪,篮球出神入化,学习名列前茅,沉默、内敛、鲜少与人有所交际,你如同童话中的王子,我们只敢仰视,连走近都是一种亵渎。
而现在,我走近了你,我亵渎了你,这种想法满足了灰姑娘极度自卑的心理。你把暴戾展现给我看,又有什么关系,人们因为深信依赖,才会把隐匿的一面展现出来。
于是我做你的跟屁虫,叫你起床,帮你带早餐、拎书包、记笔记、洗衣服做作业。我多能干,我是你的小仆人。我在想象某一天,你与猫小熊日久生情了,它突然不见了你便会份外思念的。我也在想象某一天,你习惯我的存在了,突然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也会肝肠寸断的。
我把你每个作业本右下角都画一个小猫脸,你翻页就会碰触到它,而小猫,是你与我之间唯一的联系。
4.请赐我华服、美貌与南瓜车
所有的人都嘲笑我,说长得难看不是我的错,妄想染指她们的小王子,就是我不对了。
看看我,脸太大,眼睛又太小,毛孔粗大,厚嘴唇看不出一丝柔美,牙齿参差不齐地挤在牙套里。童话毕竟是童话,我再天真,也不会相信会有一个小仙女愿意垂怜卑微的我,冲我舞动魔法棒,赐我华服、美貌与南瓜车。
你终于与苏薇安走到一起。
我在校门口久候不到你,便来教室里找你。
你美好的侧影在夜色中如同漫画美少年,拿着什么冲对面的长发女生递过去。
女生轻声询问:“是什么?”声线细致柔美,如同猫小熊初见你时的妩媚。
你的声音冷淡,但语气里隐藏着一丝期盼。你说:“电影票,周六下午两点半,王府井影城。”
“为什么约我看电影?你不是正跟芙蓉姐姐交往么?”无可置疑,芙蓉姐姐的头衔得来不易,她是在说我。
你沉默三秒,然后用后鼻音表示鄙夷。“谁会和她交往。只是邻居,寄放一只猫在我家,就自认为与我熟络了。”
我顺着墙脚滑坐下去,连流泪都失去了力气。如果真的存在小仙女,可不可以让她将这一段记忆切除,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是保留喜欢你的勇气与权利?
你从教室走出来,看到我并不惊讶,把书包扔给我,说:“愣着干嘛?还不回家?”
从学校到家里的路份外漫长,你与苏薇安手牵手,偶尔她回过头看你一眼,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我背着我的你的苏薇安的书包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5.少年时代的王子模样
被苏薇安拦截在校门口,她扬着骄傲的小脑袋,仿佛直视我都是侮辱。
她说:“喂,你别再缠着穆然了。”
我点点头,把脑袋低到衣襟里。
“女孩子也要有女孩子家的骨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再次点头,显得有点卑恭屈膝。
“你难道不知道整个学校的人都在看你笑话吗?”
我的头低下一点再低下一点,几乎要低入尘埃。还是固执地点头。
后来是谁将我扯到旁边阴暗的小巷里,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我不挣扎,不说话,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面上,有水痕的地方明年一定会长出鲜绿的嫩芽。
在楼下碰到提着猫饼干的你,我径直绕开你。有些事物很美好,终究得不到,那就远离吧。
你的手伸过来,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腕,轻轻一带我就撞进了你的怀抱里。你用食指抬起我的下巴问:“谁欺负你?”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你的怀抱很温暖,我真想陷进去不再出来。
牵我的手上楼,猫小熊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注视我。近朱者赤,它由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到现在偶尔装点小优雅,一定是因为你。
你搬出医药箱,用棉花沾着酒精一点点清伤口,伤口很疼,但你很温柔,我连眉头都没皱。贴上创可贴之后你拍拍我的头,说:“好姑娘,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