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宴没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怕她看见红了眼睛的自己,他只是把一个袋子塞进了她手里。
“一路平安。”
没有我也要平安。
——
初芷梦见江知宴拉着她在一条长长的树荫道上奔跑,初平雄却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江知宴伸手拉紧她,但是初平雄一脸凶狠的举着柜子砸向他们,然后江知宴身上就开始流血。
她抖了一下,醒了。
她在飞机上,已经飞了半程,身上还披着江知宴的校服,初芷想把校服收起来去上洗手间,却摸到了口袋里硬硬的东西,她伸手掏出来,是一张银行卡,背面有张便利贴——密码你生日,没改。
她又伸手进口袋掏了一下,摸到一张纸条。
她展开。
上面有霸道张扬的一行字。
【欠我的,记得回来还】
明明念出来是很嚣张的语气,但是初芷却看红了眼,她把校服拉过头顶,闻着熟悉的味道,她咬着唇低低的哭出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
郎朗晴日,大片柔云飘移,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兀然划过一道白色长痕,飞机声音很低。
江知宴在靠窗的位置,他下意识仰头看窗外,亮白色的弧线让他有些怔然,指尖的笔停在草稿纸上,晕染开一片墨迹。
“宴哥,愣什么,该交卷子了。”周仲尹左胳膊上搭着一沓卷子收到了他们这一排。
他们都知道江知宴这段时间对飞机声音有些敏感。
江知宴的左手始终插在校服口袋,他的右手合了练习题,正准备从桌兜掏卷子时,他旁边的肖宇航已经先他一步替他拿了卷子出来。
周仲尹拿着卷子走了,肖宇航低头看了眼他伸在口袋里的手,有些担心,“宴哥,这都多久了,你的手什么时候才能好?”
当初他在电话里说的云淡风轻,他还真以为没什么大碍,就没多关心,但这都一个多月了,江知宴受伤的左手还是没有恢复的情况。
“快了。”
江知宴难得吐出两个字,他又单手翻开竞赛题,低头继续写。
肖宇航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江知宴的话就少,自从初芷走了以后,他的话就更少了,整个人一天比一天沉默,每天都是在听课刷题竞赛,成绩一次比一次突破,但他总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变化。
宁中放学,江知宴把教务处盖了章的请假条交到了校队老师那里,这是第二个月的请假条,校队老师拿着请假条,一脸的惋惜,但又看了看他的手,只好说,“你先好好养伤吧,等你完全恢复了再回校队。”
“嗯,谢谢老师。”
吃好晚饭,江母给江知宴的手上了药,然后他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揉了揉酸困的眉心,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后,他划开了手机,在银行卡的消费记录里反复刷新了几次,还是空白。
她没有用卡里的钱。
他连她的一点生活动向都捕捉不到。
江知宴打开置顶的微信,最新的几条还是她刚到国外时跟他说的几件事情,后来两人都有些忙,再加上时差问题,他们的联系逐渐变少。
每次他都会盯着她的联系方式出神,一忍再忍,告诉自己再等等,不要逼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时间调整。
而她之前的那些承诺,算了,做不到就做不到。
他之前知道她突然离开的消息时,慌张,生气,郁结,甚至赌气给了她一张字条。
他想,就算会给她心理压力,但是这次就让他自私一点,无论是哪种方式,只要她记着他就好。
……
他房间的门被扣响两声,江父像个小孩儿一样扶着门框探了脑袋进来,小心翼翼的问,“儿子,楼下有客人来了,你要不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