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打破了京城近郊官道最后的宁静。
墨鸾一马当先,玄甲在初秋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她的身后,亲兵队列肃穆,而被绳索系在马后、口中塞着布团、狼狈不堪的江翊辰,则成了沿途最刺目的风景。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比马队更早飞入了京城。
当墨鸾一行人抵达巍峨的城门时,守城的侍卫显然早己得了风声,脸上带着紧张与惶恐,硬着头皮上前阻拦。
“站、站住!京城重地,何人纵马……”
侍卫长的话音未落,一枚玄铁令牌带着破空之声,“铛”一声钉在了他面前的城门柱上,入木三分。
令牌上,一个苍劲的“墨”字仿佛带着沙场血气,旁边还有皇家御赐的特殊纹饰。
侍卫长凑近一看,吓得瞳孔一缩,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连忙躬身退开,声音颤抖:
“末将眼拙,不知是墨将军回京!将军恕罪!开城门,快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墨鸾甚至未曾侧目看一眼那令牌,只是轻轻一夹马腹,骏马便拖着身后呜咽挣扎的江翊辰,径首穿门而入。
侍卫长看着后面拖着的江翊辰,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看来京中这些日子不会太平啊。
墨鸾身后,亲兵队伍沉默地跟着,铁甲铿锵,散发出无形的压力。
京城主干道上,早己聚集了闻讯而来的百姓。
人们挤在道路两旁,看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幕,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动。
“那是……墨将军?她不是刚打完仗回来吗?”
“后面那个……天哪!是江侍郎?!怎么被捆着?”
“听说是因为江侍郎和林家小姐纵容家丁强征土地,欺压百姓,被墨将军撞见了!”
“墨将军真是……威武啊!连未婚夫都敢这么捆了!”
“嘘!小声点!没看见江侍郎那样子吗?这墨将军,煞气太重了……”
“可是是为老百姓出头啊!那些当官的,有几个像墨将军这样的?”
议论声中,有惊骇,有不解,但也不乏对墨鸾此举暗藏的钦佩。
墨鸾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目光平视前方,径首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她速度不快,仿佛刻意让所有人都看清江翊辰此刻的狼狈,也看清她墨鸾的态度。
人越聚越多,很快一阵官兵前来清场。
墨鸾看着前来的官兵,轻笑一声,欺压百姓的时候不见那么积极,出事了倒是来的极快。
“墨将军,皇上有请!”
墨鸾低头看去,看着昔日跟随外公的兵,短短几年,肚子瞧着大了不少,墨鸾无意为难他,一路往皇宫走去。
皇宫,宣德门前。
得到急报的皇帝慕容弘并未在殿内等候,而是亲自来到了宫门前的广场上。
他身着常服,面色沉静,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复杂和不易察觉的头痛。身旁跟着的内侍总管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
几乎同时,得到消息的江尚书也急匆匆赶来,他官袍都有些凌乱,看到被墨鸾拖行而来、形容凄惨的儿子,顿时目眦欲裂,冲上前去,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