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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用决心走向成功

有人说，一个人越饥饿，他的头脑就越清醒，他对食物的气味也就越敏感。

阿泽之子塔卡德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整整两天，他除了从花园围墙上偷来的两个小无花果外，什么也没吃过。他刚摘完这两个无花果，一个愤怒的女人就向他冲过来并在街上追了他好一阵，这导致他没来得及再多摘一个。当他穿过市场时，她的尖叫声还在他的耳边回响。这尖叫声竟管住了他那焦躁不安的手指，不然这些手指又要从市场里那些女人的篮子里偷诱人的水果了。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有如此多的食物被带到巴比伦的市场里，它们闻起来是如此之香。离开市场后，他经过一家旅店，随后便开始在旅店的餐厅前来回踱步。也许，他会在这里遇到他认识的人，可能会借给他一枚铜币，好让他从那位不友好的旅店店主那里得到一个微笑。有了这枚铜币，他就会得到慷慨的帮助。没有这枚铜币，他非常清楚自己会是多么不受欢迎。

他正盘算着，结果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个他最想避开的男人—达巴希尔。达巴希尔是一个高大而瘦骨嶙峋的骆驼商人。塔卡德经常管人借些小钱，却总是不履行按时归还的承诺。在所有他借过钱的熟人和生人中，达巴希尔让他感到最不舒服。

达巴希尔一看到他脸上就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哈！是塔卡德呀，我一直在寻找你，希望你能偿还我一个月前借给你的那两枚铜币，还有我之前借给你的那枚银币。我们可算碰面了。我今天正要用这些钱。孩子，你说怎样？”

塔卡德结巴起来，脸也红了。他饥肠辘辘，实在没有勇气去和直言的达巴希尔争辩。“对不起，非常抱歉，”他虚弱地咕哝着，“但今天我既没有可以偿还的铜币，也没有可以偿还的银币。”

“那就去取吧，”达巴希尔态度坚决地说道，“你一定能弄到几个铜币和一块银币来报答你父亲的一位老朋友的慷慨的，他曾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你。”

“由于厄运总是会追上我，我还不起。”

“厄运！不要因为你自己的软弱而去责怪众神。厄运会追上每一个想借钱而不想还钱的人。跟我来，孩子。我饿了，我会一边吃饭一边给你讲个故事。”

面对达巴希尔残忍的直言，塔卡德感到畏缩，但至少他得到了能让他进入那令人垂涎的餐厅大门的邀请。达巴希尔把他推到餐厅的一个角落里，随后他们坐在了小地毯上。

当店主考斯科面带微笑出现时，达巴希尔像往常一样随意地对他说：“沙漠中的胖蜥蜴，给我一条山羊腿，上面要浇满酱汁，还有面包和所有蔬菜，因为我饿了，需要很多食物。别把我在这里的朋友给忘了，给他拿一壶水来。把水冷却一下，因为天热。”

塔卡德的心沉了下去。难道他一定要坐在这里一边喝水一边看着那个人吃掉整条山羊腿吗？他什么也没说。他想不出他能说什么。

然而，达巴希尔可不知道什么叫作沉默。他微笑着向所有认识他的顾客和蔼地挥手，接着讲起话来。

“我确实从一个刚从乌尔法回来的旅行者那里听说，一个富人有一块切割得很薄的石头，人们可以透过它看见东西。他把它装在他家的窗户上来防雨。

“它是黄色的。这个旅行者确实说过，他被允许去透过它看外面，结果外面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很奇怪，不像其本来的样子。你怎么看，塔卡德？想象一下，一个人所看到的全世界都和其原本的颜色不一样。”

“我想象不出。”年轻人回答说，他对摆在达巴希尔面前的那条肥羊腿更感兴趣。

“嗯，我知道这是真的，因为我自己就曾看到过与真实世界有着完全不同颜色的世界，我将要讲讲我是如何再次看到世界本来的颜色的。”

“达巴希尔要讲故事了。”一位邻座的用餐者低声说，他把他的地毯向达巴希尔挪近了一些。其他用餐者则端着食物，围着达巴希尔坐成了一个半圆形。塔卡德的耳中充斥着这些用餐者咀嚼食物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他们手里满是肉的骨头让他馋极了。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食物。达巴希尔没有主动提出要与他分享食物，甚至连一小块儿切好的硬面包都没给他，那个硬面包后来从盘子上掉到了地上。

“我要讲的故事，”达巴希尔停下来咬了一大口山羊腿，然后接着说道，“是关于我早年的生活以及我是如何成为一个骆驼商人的。有人知道我曾经是叙利亚的奴隶吗？”

听众们感到很惊讶，发出一阵窃窃私语，达巴希尔满意地听着。

“当我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达巴西尔又一次猛地咬了一大口山羊腿，之后继续说道，“我学会了我父亲的手艺—做马鞍。我和他一起在他的店里工作，并为自己娶了一个妻子。

“我年纪轻轻，技术水平不高，挣的钱也不多，只够让我优秀的妻子过朴素的生活。我渴望拥有那些我买不起的好东西。很快我发现店主相信我即使当时付不起钱，以后也是会付得起的。

“我那时还年轻，没有经验，我不知道花钱比挣钱多的人正在播下不必要的自我放纵之风的种子，他肯定会从中收获麻烦和羞辱之风的。因此，我放任自己的奇思妙想，买漂亮的衣服，为我的爱妻和我们的家买奢侈品，这些都远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尽我所能地付了钱，有一段时间一切都很顺利，但后来我发现我的收入既不够用来生活，也不够用来还债。

“债主开始向我讨债，让我为我买的那些奢侈品付账，我的生活变得很悲惨。我向朋友们借钱，但也无法偿还他们。情况越来越糟。我的妻子回到了她父亲的身边。我决定离开巴比伦，去寻找另一个能为年轻人提供更好的机会的城市。

“之后两年，我一直在为商队的商人们工作，生活漂泊不定，一事无成。后来，我结识了一群讨人喜欢的强盗并加入其中，我们在沙漠中寻找那些手无寸铁的商队。强盗行为是令人不齿的，我知道我不配做我父亲的儿子，但那时我在透过一块有色的石头去看世界，没有意识到我堕落到了什么地步。

“我们在第一次行动时就取得了成功，劫获了大量黄金、丝绸和贵重商品。我们把这些战利品带到基尼尔，并将其挥霍殆尽。